公主俱乐部里,周日的夜晚,新来的兼职男生叫小雨。
听说他还是名学生,已经上了快一个多月的班,虽然只是每周五到周日晚才来。从一开始只是在吧台后面帮忙削果盘、调制饮料、小吃之类的;到现在已经可以偶尔进VIP包厢给客人送酒水,偶尔遇到大方喝高兴的客人,还能拿到小费。
吧台后面小厨房的黑帘子被掀开;负责吧台的调酒师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留着小胡茬,额头包着黑头巾走进来,对正洗着一箱水果的他说。
小雨先别洗了,出来!跟着我去总包房集合。
怎么了?
鬼知道呢,要么就是丢东西了,要么……
调酒师面色凝重的话没有说完。A区纵横交汇昏暗过道、包房里涌出很多手忙脚乱的店员,都赶着去集合。他紧跟在调酒师的身后,夹在匆忙的人群中。
豪华奢靡的总包房足足有50多平方,推销酒水的性感的女公关,个挨个坐满在沙发上化妆,空气里散发着女人浓郁的香水味,和房间昨天没来得清理的一堆香槟、洋酒瓶。
超市人员、服务员和保安、保洁、里里外外排了六层。他跟着黑压压的人流排在第三排。
不一会进来一位,把黑西装穿得流里流气的一个胖子,一头的脏辫往后编起,他双手抄在裤袋里一面斜眼看着人群,晃到一面LED屏幕墙那跟人事经理交流了几句,像是在确认人数。
在包房里所有灯带都亮起来的时候,一只带有纹身的花臂,穿过两排人,将小雨身旁一直低头周身发抖一位男服务员强拽了出去。四周一时骚动了起来,传来窃窃私语,像是又是不怕死来卧底偷拍的记者之类的话。
我问最后一遍!偷拍的东西在哪里?
被一顿毒打的男服务员鼻青脸肿地摇头拒不承认,……我真的是冤枉的!南哥我没有……
男服务员不停跪地求饶声中;靠近门口的几排都纷纷畏惧地低下头,是因为有人嚼着口香糖走了进来,他穿着灰绿夹克肩膀很宽,感觉衣服底下都是肌肉。他二话不说的拎玻璃桌上的一瓶琥珀色洋酒瓶,向求饶者头部砸去。
现场所有人目睹到这个血腥残暴的画面都脸色僵硬的低下头。
途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梳脏辫的胖子阿南惊喜的叫了一声。
洋酒碎片爆落一地。黄途右手掌奋力甩了甩黏腻的酒水,扫了一眼地下头破血流晕过去男服务员,又将视线射向密密的人群。
谁再被抓到,就不是这么好的下场了,这里离海港很近,听说那里有很多鲨鱼!你们不想冬天被扔到海里喂鲨鱼的话,最好……
他的表情在瞥见站人群中小雨时突然变了。像受到冲击似的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谁让你带他们进来的?他脸色难看地瞥向LED墙坐在软凳上玩手机的人事经理。
黄途这句话说出后,没多久包房里的拥挤人群就被解散。赶回各自岗位的过道上,有些不知道情况的漂亮女公关们都在笑嘻嘻的议论,黄途与那个新来的兼职生是什么情况。
你们不知道吗?上个月有个超级有钱的神经病,在包房里发疯说要带姚雪(女公关)去领证结婚;途哥把他拖门口,没想到他身上居然藏了把刀,途哥差点被砍到脖子,幸亏小雨冲上去帮他挡了一下。要不然……
那个小雨那么厉害啊!
厉害个啥,胳膊被喇了一刀,缝了好几针呢!
穿过客流集中的音乐轰炸蹦迪区,打碟dj台右边,半嵌入的月亮形状的酒吧台桌上;梳脏辫的胖子阿南趴上去双手合十的道着歉,袖子挽起露出一对手臂的纹身很吓人,密密麻麻像蛇的鳞片。
小雨不好意思啊!哥刚才没吓着你吧,我们那……都是闹着玩的——你怎么就呆到下周啊!哥还想着带你们几个人出去玩玩呢。服务员那几个兼职生,都说要转正,不想回学校了,要不,你也别读那破玩意了,读书有个屁用,能赚几个——哎哟!!我错了!我错了途哥!!
脑门上重重挨了几掌的胖子阿南,麻溜闪开到一旁调酒师那要杯啤酒喝。他灌着冰啤,侧身靠在吧台上,看着黄途冷脸握着吧台里面小雨伸过来的右手翻来细看,手肘上之前的一道缝线,已经拆除。
「是阿南要求兼职也一定要到场!我也分明跟他说过,他们是上面合作职校给的麻烦,就两个月,那些学生赚个工作阅历就走。 非不听——不,应该说他根本听不懂……」想起刚才人事经理指着自己告状的嘴脸,切!阿南眼神不屑往喉咙咕噜灌完一杯酒。
真以为老子是傻子啊?他只不过是难得见黄途那么喜欢这个男孩,想着干脆拉我们这边不就好了,还放他回去读什么书?
他眼中不解地摸着眉毛,瞥见黄途说了几句就走的背影,顿时勾起嘴角转着高脚凳,招手把几位服务员兼职生唤过来,和吧台里擦杯子的小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公主俱乐部里三楼真正的监控室,在c区最深处。
午夜4点,昏暗的监控室里十几道监控视角在巨大银屏上播放着;胖子阿南两手搂着人,和身后贴在背上的男孩一起激动,围着一面监控画面看,他们一双双眼睛都焕发着某种热光,不时紧张吞咽着口水。
视频里播放的画面是昏暗包厢里,男客人带着眼镜的皱褶老脸,急不可耐的嘟嘴,深埋在女人露出饱满的乳房上!——直到背后敲门声响起,是我,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