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为了报复,明明听到雪场员工说要暂停关闭三号雪道的消息,却动手脚把贴条撕下,还跟换班的工作人员撒谎导致后面机子故障,差点酿出大祸。
陆可儿已经没脸面呆下去,便提前带着那几位闺蜜朋友,灰溜溜返程回西市去了。
惩罚严明的刘靖华气得想要报警,毕竟是犯法的事,但被篮球队友们给拦下来了,劝说等当事人来决定吧。而李泽雨说让孟箐来作决定。
站在酒店车道旁的孟箐,听完刘靖华的话,想了好久还是觉得算了,那两个女生还在读书,真留下什么案底,前途就毁了……
这会李泽雨坐在酒店门口出的木凳上,酒店的医护人员握着他的手腕手肘给他做检查。是秦朗安排的,他们滚落雪地的那一刻,他察觉到了李泽雨一直用手臂垫着他的后脑。
——他有没有受伤?
孟箐低头将摘下的围巾递还给对方,站在台阶上的秦朗侧过身,视线扫过她脖子上的挂的白色耳机,伸手接过围巾。
他微卷的刘海被雪水打湿,随意捋起露出额头,人看上去比平时还要难以接近。
他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孟箐低垂的那双眼睛,躲避在眼镜片后闪着泪花。她攥到发白的手指,不断张开又握紧,接着将头上的白色棒球帽和脖子上的耳机统统拿下来,她匆匆用袖子胡乱将眼角擦一下,把物品移交给秦朗,麻烦他替她转还。
……麻烦你告诉他,认识他我高兴
你可以亲自跟他说,需要我把他叫过来吗秦朗下一层台阶,与她站在同一层,转头看向已经结束问诊的李泽雨。
不用了!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谢谢你……
她抬头看到正过来的李泽雨,边告别似的怔怔说着,然后不舍往后退,快速转身退下坡,在黎爱娜家里派来的两车旁等着。那里站着几位等车启程的女生。
司机开着车门,注意着两边宽敞的街沿道,他跟那些女孩齐齐望着白石墙的上方,黎爱娜就站在耐寒的针状灰绿灌木丛旁,跟张崇文表情凝重的在商量什么。
黎爱娜一把推开了一脸不赞同的张崇文,面色沉沉直奔酒店大门口站在一起的那两人而去。
而身后的人在一次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张崇文你走开!如果不想让钱杉杉知道,你第一次的恋爱对象是我的话……
张崇文闻言,周身一僵,只能让开。
黎爱娜仍然戴着那顶贝雷帽,将厚密的长发甩在身后。她睁大双眸,一步一步踩着高跟靴子迈过台阶,到他们面前。
她直直盯着李泽雨的脸,又去看着秦朗的眼睛,一开始并不说话,三人就怎么气氛诡异地站着。
她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秦朗缓缓开口,提出的要求却是对向他左侧站着那位少年:李泽雨……可以请你,对着他喊一声阿朗吗,就在这里
李泽雨愣住,看着她微微抖动的嘴角泛红的眼眶,像快要哭了。
霎那间他不断回想,之前称呼过阿朗的人,张崇文他们从来就没有过,就除了杜伊和秦以雄董事长……这个名字的特殊含义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他在酒店房间里是无意中叫的,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误会了!
她没有误会,以后我让你喊这个名字,你不打算叫吗……
秦朗无情的目光从黎爱娜身上转移,转头看向李泽雨。声音是他一贯不耐时越发的冷调。
李泽雨瞳孔一缩,嘴唇抿紧几秒,视线移开眼前仿佛落下泪来的女孩,即使让他心里为难,但他还是说了。
……阿朗
这两个字的重量,仿佛是心口放血的尖刀,终究扎进来,瘀血与绞痛一起释放,她抬头长长松了一口气,眼尾噙着泪,依然是骄傲千金的她,换上眯眼甜美微笑,道了一声谢谢后,便转身昂首挺胸的离去。
秦朗沉默地目送着她乘坐的车辆迅速驶出下坡路,几片雪花飘零,车辆渐渐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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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7点,来滑雪之旅的女孩们都走了,酒店里还剩男生们待着。
李泽雨抱着从前台借来的药箱进来,一言不发地把箱子放在茶几上。
换好运动服短裤的秦朗一脸雾水:还不走,不是去打篮球吗?
李泽雨靠近,没怎么用力的一脚精准踢在他右脚踝上,
——啊!你秦朗脸疼得皱起,蹲下来抱着脚。
你小心脚残,脚受伤逞什么能, 我已经跟他们打好招呼了,说你不舒服不去了……
李泽雨拉起他的手臂到沙发那坐好。
事后秦朗偶尔会做梦的梦到这一幕,这天李泽雨的手很凉,触碰着他的小腿,丝毫不介意搂着他腿脚搁置自己大腿上,很熟练推开刺鼻的红花油,反复揉开脚踝肿胀处。
他已经习惯性的伪装必须的社交礼仪应酬,展现得体的一面,因为他是秦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他的层层束缚包裹下的恶劣本性与软弱伤痛,从小厌恶让别人窥探,可偏偏每一次李泽雨总能察觉,现在就连他刻意为了大队长的面子,隐瞒众人的脚伤也被看透……
他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定定看着面前专心按着他伤处的少年,笑了笑。
被人看穿,被照顾的感觉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