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师父,翎霜姐姐现在情况有些特殊,我也联系不上她。”
“这话怎讲?”
“就是……她现在在西炎山的陵园……”
听完小夭的讲述,王母眼神飘向远方,声音也随风飘散。
“罢了,你尽力就好。”
等到大典这日,相柳换了身不显眼的衣裳,出现在人群之中。
看到玟小六穿着大红色的礼服在外等候,他扬手一挥侍女们迷晕。
看到从暗处走出的相柳,小夭脸色一变。
“你不要命了,要是你在五神山出了什么事,你要翎……”
她说着停了下来,显然想到了有些话不能在这说。
“给你,阿霜让我送来的。”
相柳将衣裙递去,小夭才刚接过他便离开了。
小夭摸着衣角上的凤凰花纹,眼含思念。
听到相柳对翎霜的称呼,她疑惑抬头,眼前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挨个叫醒地上的侍女,发现她们竟然都像失了记忆一般。
小夭将衣裙展开,搭在架上,示意侍女们帮她换上。
“殿下,这礼服虽然华贵精美,可现在来不及再去向陛下请示了。”
“父王同意的只有那套被毁了的,既然它已经坏了,那穿哪件不都一样。”
她说着,已经开始解着身上的扣子。
侍女们见状,也只好帮她换上那件王姬自己拿出来的礼服。
大典时,一身青冥色浮光纱曳地裙的小夭缓缓走上高台,看着酷似爱妻当年装扮的小夭,浩翎王动作有些迟缓。
大典之后还有晚宴,不过中间还是有一段间隔的时间。
明瑟殿内,小夭和浩翎王对坐。
“父王是想问我今天的裙子是哪来的?”
“嗯,但你若不愿,不说也行。”
“我愿意和父王说的。那是我一个姐姐托人送……到玱玹哥哥那,他又给我送来的。”
在清水镇这些年,小夭帮翎霜隐瞒身份已经成了习惯,她下意识便对浩翎王说了谎。
看出她的心虚,浩翎王直接点破。
“是那位翎霜王姬?”
小夭虽然没有回答,但浩翎王已经从她不住绞着衣角的小动作上看出了答案。
“看来还真是她。”
注意到小夭越来越紧张的表情,浩翎王轻拍了下她。
“别担心,爹爹没有生气的意思。我对她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她送你这件衣服,用心良苦。”
听到父亲认可自己的朋友,小夭很是高兴。
“翎霜姐姐确实对我很好,这些年,她帮了我许多……”
……
完成自己的任务,相柳毫不逗留,迅速返回海里。
看着躺在玉床上的少女,相柳缓缓俯身。
唇瓣相接,相柳再也忍不住,撑在翎霜身侧的手上浮现青筋。
等他直起身来,翎霜原本微微泛白的嘴唇已经变得嫣红。
“阿霜,我们从小就在一块,以后也不分开。”
另一边,小夭和玱玹对坐。
“明年姑姑的忌日,我要站在朝云峰上。”
提起母亲的忌日,小夭移开视线,脸上露出忧伤。
“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回去祭拜过母亲。”
“这么多年了我也没回去过。只有翎霜祭拜,想来爹娘,姑姑,奶奶,还有大伯二伯他们泉下有知,怕是会怪罪我们不孝吧。”
小夭想起当年西炎山陵园的凛冽的寒风,握住了玱玹的手。
“玱玹,我们,一起回家。接上翎霜姐姐,回朝云殿。”
……
又是冬日,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在陵园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翎霜开了正对庭院的那扇窗子,盘膝坐在窗下,十指纤纤,抚过七弦。
汀兰端来一盏茶,轻轻放在一侧桌上,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经过那次给小夭送衣裙的事,翎霜不愿之后自己再做什么都让相柳担着风险,和西陵家联系也积极了不少。
西陵缬给自己留下的产业大都在西炎城里,这些年自己被困在陵园,不愿冒险,便甚少过问。
有了西陵家的帮助,翎霜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将这些产业握在自己手里。以它们,还有西陵缬给自己留下的汀兰一干人为基础,翎霜开始经营自己的势力。
一年多过去,可谓成果显着。
不提山下的产业,单这陵园,她就换上了不少自己人,出入还是麻烦,但消息传送却方便了不少。
瞥见院中一人顶风冒雪而来,翎霜停下手上动作。
来人是暗卫中被自己安排在陵园的一人,他这一批人,每日都会借着换岗的机会,来向自己禀报一些消息。
他进到正厅,翎霜已经坐在上首。
“主上,陵阳城里的生意,刘家想要与我们合作。岸大人说问问您的意思。”
“真是拘束,我可不信她自己没有决断。”
翎霜换了个姿势,斜倚在桌上:“刘家,是防风家下面的家族吧。不借着这机会讨好防风家,来找我们合作,谁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是要谨慎的时候,就拒了吧。”
“前些日子有人往在我们底下的商铺递了信,说是自己家人无辜蒙冤,想要以自己的投靠换得帮助。”
翎霜来了兴致:“信呢?”
接过属下递来的信,翎霜一目十行快速扫过。
“有意思,以他所说,这么大的案子怎么往咱们这送了信?”
“回主上,属下调查过,这人刚来西炎城没几天,往城里所有看起来有些势力的铺子都送了信。”
“这是广撒网,还是走投无路了啊?”
翎霜笑道,将信封搁在一边。
“还有什么?”
“今日,陛下在朝上当众宣读浩翎大王姬的来信,准许她回西炎山拜祭王姬大将军,许以重礼迎接。”
那暗卫等了一会,主上清冷如常的声音才传来。
“天寒地冻,汀兰给他倒碗热茶。”
“多谢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