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失态都在少年的眼里闪过,时机到了,“诸位,此次出使,我钺氏不只是为了过境,而是为了与诸位和这片区域山民的友谊,与这安汉山区的几大汉姓联盟,一齐共抗向氏。”
说到此处,刚刚忧虑向氏威胁的人,和见财起意的人,都眼神闪烁,已经意动。
在场乱哄哄一片。
“嘭”坐首的村长吴春在矮几上用力一拍,场面顿时一静。
吴春敛色,温声对少年道:“钺慈可还好?我与他算是旧识了,这次来好友家,竟然想不告而别,怎么也要让我这老友,尽一尽地主之谊啊!”
少年俯首行礼,道“大父身体尚好,此行之前,大父托我向您问好。”
吴春点了点头,道“今日的事情会谈,就到此结束了吧,你们在此住下,如此大事,我们也要与各家商议。”
少年颔首,不再多言,顺从的同族人出门,显然对此行的困难阻遏有所准备。
吴春摆摆手。
“散了吧,这些事情明日再议,吴缺,下去注意守备,不要被人突然袭击。”
大堂人群慢慢散去,张修跟着鱼千身后,一齐出了门,才发现,村子各个屋门前都挂着火把,照耀着回家的路。
还没有进屋,后面吴缺就赶了上来
“几位贵人且慢,我父亲请几位挪步详谈。”
鱼千回头,跟几人对了对眼,着重看向张修,此类大事,张修的意见分量最重。张修略微点头,吴缺有些惊呀,鱼千竟然向这个少年请示。
不一会儿,再次回到大堂,此时大堂已经熄了大部分烛火,只留下坐榻旁的几支,却也是足够亮堂。吴春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烛火明灭,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上,阴影跳动。
张修进来,还未入坐,吴春已然起身,快步来到张修面前,伏首下拜,“老朽吴春,拜见吴春。”说罢深施一礼。
张修下意识想要阻止,一旁的鱼千一把抓住张修的手臂,摇头示意不用,张则不动,生生受了这一礼。
吴春行完大礼,神情有些激动,有些哽咽道“老朽吴春,年轻时辛得与师君相遇,得以授学道法,才有今日境况。教子虽年未弱冠,却有了师君的七分模样,老朽才能有幸识得教子。”
张修恍然,原来这老头跟自家便宜老子是旧时啊!怪不得鱼千和王立等人对此人如此信任,以至于有了五斗米教对下属势力控制力不强的错觉。
而一旁的吴缺,则是至始至终愣在一边,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