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她自己换完药,包上保鲜膜进卫生间洗完澡出来,竟然看到了景遇白!他身旁放着一个小行李箱,应该也是刚到。
“你……怎么回来了?”纪佑宁难掩惊讶之情。
她刚受伤,他就赶回来。很难让她不多想。
“事儿办完了。”景遇白平淡地说道,瞄了她的腿一眼。
“一天就办完你带行李箱干嘛?”纪佑宁忍不住揭穿。
“我效率高不行?”景遇白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就径直走进了浴室。
纪佑宁猜到,应该是奶奶通风报信给了景遇白,而且很有可能添油加醋了很多,没准说她腿快要废了。
不然景遇白不会这么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等景遇白洗完澡出来后,两人又陷入了尴尬。
刚刚决定要去办离婚手续的人,因为莫名其妙的小插曲,现在又同处一室,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说点什么呢?
纪佑宁真是绞尽了脑汁。
相比之下,景遇白要从容很多。因为他直接走到纪佑宁身边蹲了下来,撸起她的睡裤,查看她小腿的伤口。
揭开纱布,伤口因为洗澡难免又粘了些水,此刻又有点泛红发肿。
纪佑宁看景遇白看她伤口的样子,就像看一份重要的合同,如此严肃认真。
她忍不住想,景遇白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呢?因为被责任绑住而娶她,明明不爱她,但却又对她呵护备至;有时对她毒舌,冷言嘲讽,但又没有真的刻意伤害她。
现在又显得如此在乎她,甚至让她产生了他对她深情款款的错觉。
离婚前马上就临门一脚了。怎么徒生变数呢?纪佑宁陷入了沉思。
“我看你这是被自己蠢伤的吧?”在确定纪佑宁的伤没什么大碍之后,景遇白说了句和松柏几乎一样的话。
一瞬间把纪佑宁从思想漫游中强行拉回现实。
“奶奶怎么和你说的?”纪佑宁没接他的话题。
“说你快摔残了,让我赶紧回来见你最后一面。”景遇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景奶奶的描述是有加工夸张的成分,但她的原话是:“佑佑今儿个训练腿划伤了,我看着心疼死了。我和刘姨会好好照顾她,你忙你的工作,也不要太担心了。”
景奶奶这话,颇有点吴越王当年回给他夫人那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的韵味,只不过景奶奶的是“助攻卖惨版”。
景遇白电话里只说一句“知道了”,匆匆叫停了会议,就从津城赶了回来。幸好离着帝都近。
纪佑宁当然知道景遇白的“转述”有夸张成分,但还是真诚地说了一声“谢谢。”
“从小到大你就这样,责任感那么重。”纪佑宁补充道。
主要是她不想再自作多情地认为,他这么做是因为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