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着翠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怀中逐渐失去体温。烈山彦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助和恐惧。
他想伸手去掩住翠羽额头的伤口,可看到那深可见骨的刀痕,又怕弄伤了她,手僵在了半空。
他的大脑迅速转动,甚至调动了世界之种的力量拼命搜索,想找出一个救治翠羽的办法,可他忽然发现,这么多年,他几乎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修炼杀人技上,根本没什么救人的办法。
情急之下,他抱住翠羽,拼尽全力大喊:“陆吾!你出来!帮我救人,咱们恩怨两清!”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陆吾的身影没有出现,可他的声音在烈山彦耳边响起:“抱歉,帮不了你。斩青锋造成的伤害,就算英招也没有办法。”
烈山彦看着怀中因虚弱接近昏迷的翠羽,眼中几乎要滴出血来。
陆吾又道:“她是锋影,被斩青锋自伤,本身就有抗体。又死不了,你怕什么?”
这话一出,烈山彦就像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你确定?!”
陆吾没好气的道:“关心则乱。你不会治病,观察人状态的能力总是有的,她是濒死的状态吗?”
烈山彦这才略微定下心来仔细观察,果然翠羽虽然失血过多而虚弱不堪,但体内的生机依然顽强,并没有熄灭的迹象。
陆吾的声音再次响起:“血流到危害生命的程度,刀魂自然会自动护主,保住她的生机。只是--”
烈山彦刚放下一半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急声问道:“只是怎样?”
“斩青锋造成的伤口无法愈合,可惜小姑娘了,肯定是毁容了。而且她这下硬斩法阵,法子用得是没错,可对身体的破坏也是极大,想再恢复眼下的实力,只怕很难了。”
这时翠羽忽然握住了烈山彦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说道:“阿彦,没关系的。我早就详细推算过,不会有事的。”
烈山彦心中稍定,更加握紧翠羽的手,两支手都是一片冰凉。他沉声道:“你放心,就算翻遍天涯海角,我也会为你找到灵药,让你恢复如初。”
这句话刚刚说完,烈山彦心中忽然像是划过一道闪电。
他的另一只手,几乎是颤抖着伸向怀中,从贴身衣物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正是当年计无伤送他的那枚丹药。
“这丹药用于外敷,可止血生肌,消弭禁忌之力。此丹于你所求之事有关,你收好了,到有用的时候,自然知道怎么用。”
计无伤的话又出现在他脑海,一时间福至心灵。
他小心翼翼的收敛体内始终纵横往复的杀剑之力,一点点恢复到氤氲紫气最原始的状态,缓缓将紫气运于掌中。
小瓶碎裂,一枚丹药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氤氲紫气,从掌中缓缓浮起,发出淡淡的光晕。
下一刻,丹药化为了云雾状,就如有灵性般飘到了翠羽的额头。刹那间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在山谷中。
陆吾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烈山彦身旁,他吃惊的张大了嘴,明显有些失态:“这是什么?”
烈山彦没有理他,只是紧张的看着翠羽。
丹药的神奇,远远超出了烈山彦的想象。
雾状的丹气刚刚覆盖到翠羽的伤口,刀魂立刻有了反应,淡青色的刀影如临大敌,从翠羽身上自行腾起,连烈山彦都感觉到刺骨的杀意!
然而仅仅就是片刻,丹气忽然暴涨,将刀影完全压制回了翠羽体内。烈山彦有一种荒谬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大人,一巴掌就把一个调皮的孩子抽回了原形。
原本洒了翠羽一身的鲜血,忽然缓缓浮起,诡异的倒流回翠羽的额头。然后那道刀痕缓缓消失,额头平复如初,甚至那朵曼殊沙华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其中的阵法之力已荡然无存。
翠羽的脸上恢复了血色,力量也重新回到她的体内,甚至更胜之前。
但她没有起身,仍然靠在烈山彦怀中,紧紧抓着他的手。
一旁的陆吾却是呆若木鸡,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烈山彦哪有心思理他想什么。他紧握着翠羽的手,心中是满满的喜悦和幸福。但仍是心有余悸的道:“以后别吓我了好吗?我保证以后不再起任何糊涂念头,天涯海角,咱们生死都在一起。”
翠羽微微点点头,眼中满是笑意。
烈山彦望着翠羽,嘴上却道:“殿下,您不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吗?”
陆吾这才如梦初醒,却没有理会烈山彦的调侃,沉着脸问道:“你这是用的何物?从何得来?”
烈山彦和翠羽都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了一丝严厉,不由收起笑容,从地下缓缓站起,手仍是紧紧拉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大概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烈山彦心情大好,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陆吾冷哼一声:“不可能!这是能压制规则的宝物,而且连圣器的规则都能压制。阿秀要有这个,太初之矛的伤害随手可愈!烈山彦,不要和我说笑,这种东西,不止不该存在于众相山,就连妖界也不该有!”
烈山彦敏感的留意到,陆吾说的,不是不存在,而是不该存在。
其实他心中也不是没有惊诧。这枚丹药委实过于逆天。按照世界之种的记录,高于世界规则的东西,在进入本世界后,必然会造成世界规则的紊乱甚至世界崩溃。
就比如说,如果妖族有接近孔雀王层次的存在,那么他当然可以不借助圣器,就能在众相山发挥全部实力。可如果那样,他不用出手,在他进入众相山那刻,众相山世界就自行崩溃了。
这是世界规则,理论上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