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一翻,已将寂灭心钟拿在了手中。这妖界圣器灵性已失,他便没有还给勾陈部,而是随身携带,用本命真元温养,期待能恢复几分灵性。
灵性虽失,材质依旧,用作兵器,坚固程度毋庸置疑。烈山彦身怀五色神光,就是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上来就准备用上最强手段!
烈山彦见他拿出寂灭心钟,眼前一亮,扬声大笑道:“没想到此宝还在你的手中。好!省却了我一番工夫!”
他断喝一声:“雨工前辈,集中精神,能领悟多少,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烛守言刚欲上前,忽觉全身一冷,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所有真气都被瞬间凝结,一动都不能动!
不仅是他,越离坪上所有人都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连眨眼都做不到。
烛守言手中的寂灭心钟忽然脱手飞出,自行浮上了半空。先是一点微光,继而光芒大盛,钟体也不复小巧玲珑,而是变成了三丈方圆的原始状态。
烈山彦一声清叱,刹那间钟声大作,声震群山!烛守言心头狂震,钟声响起的同时,他就感到,不但寂灭心钟灵性尽复,就连他被圣母废掉的先天修为,也同时恢复!
他还没来得及欣喜,忽然又感觉全身一冷,一道极其锋锐的气息从头顶落下,瞬间从他体内划过。
他眼前一黑,再醒觉时,那道气息已无影无踪,可他脑中,仍盘踞着一道驱之不散的意识,他刚才已经被劈成了两片!这道意识将终生盘踞在他识海中,成为永久的噩梦。
越离坪上所有的人,除了烈山彦和雨工,现在都有和烛守言同样的感觉。他们脸色苍白,如同死人。
只有雨工的脸上,挂着无法掩饰的狂喜。两行清泪从他脸上滑下,竟是喜极而泣!
他终于知道了烈山彦让他看什么。这一剑,远比当年圣母看他那一眼更完整,更直接!
寂灭心钟缓缓缩小,直接飞到了烈山彦手中!
烈山彦把玩着寂灭心钟,抬头看了看南客峰,嘴里嘟囔着:“这可不怪我。大师伯,你这一剑太过惊人,我这点微末实力可驾驭不了,有所误伤,在所难免。好在没伤着人不是?”
看到他的眼神,众人艰难的扭动脖颈,也望向南客峰。
雄峻挺拔的南客峰依然矗立,却从正中分成了整齐的两片!一线天光透过山体的裂缝,投射到了越离坪上。借着天光,众人清楚的看到,山峰裂开处,宛如玉镜般光滑平整。
烈山彦将寂灭心钟随手丢到烛守言怀中,淡淡道:“受人之托,修复寂灭心钟,幸不辱命!”
随即转身对雨工道:“前辈!咱们走了!”
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越离坪,坪上所有人,没有半分阻拦的心思,只是呆呆目送。却听烈山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三日内,将所有长老之外的闲人送出三危山!自即日起,影照天封山十年!”
他是来修复寂灭心钟的。劈开南客峰,在长老们心中种下恐惧之念,只是因为他手段生疏,操作失误导致的,和山门无关。
至于让影照天封山。有这事儿吗?魔主陛下又没有当面给任何人说过,只是因为修复圣器,心情大好,自言自语的发癫罢了。
烛守言要是照做了,肯定是他脑子老糊涂了,不关魔主陛下什么事,更和圣母她老人家没有半点关系!
离开影照天,烈山彦并没有急着去小自在天和魔国会合。
他让雨工带路,两个人在十部潜行了一个多月。他也不去大城市,只在穷街陋巷和市井杂肆间出没。
十部联军讨伐魔国的消息已经传遍乡野。十部这次动作不小,就连一些偏僻的地方都接到了征兵令。尤其让烈山彦意外的是,螣蛇部都派出了三万人。
莫呼洛迦无子,他死后,是由侄子继任蛇首。虽然没有公开莫呼洛迦的罪行,但十部高层都心知肚明。这次居然从螣蛇部征兵,看来十部是真打定主意,要和魔国拼一把了。
一直到了离恨天附近。烈山彦终于停止了游历,准备回返。
雨工忍不住问道:“真的不想回去看看?你我现在的实力,潜入众相山当无困难。”
烈山彦摇摇头:“还不是时候。我要回去,就光明正大的回去。”
雨工笑道:“你倒有魄力。我算过了,十部这次起码出动了三十万以上的战士,能征善战的首领基本全出动了,你就那么有把握?”
烈山彦忽然皱了皱眉,“好像一直没有重明的消息。”
雨工也沉吟道:“我虽不常出门,也多闻此女足智多谋,一向是十部的智囊,这么大的动作,没有她的消息,的确有些奇怪。”
对于重明这个对手,烈山彦真是不敢有任何大意。蹙眉思索了半天,忽然一拍额头,狠狠骂了自己一句。
他才反应过来,重明虽然是他的死仇,但确实魔国的黑冰台之主。不管她在不在联军,至少对魔国没有半点不利影响。他习惯了提防重明,却是把这一节忘了个干净。
烈山彦带着雨工,连续使用空间穿梭赶路。不过一天,就到了叱石部的领地。这里是雨工的老家,就算不用空间穿梭,雨工也分分钟能找出十几条秘密通往无人区的路。
烈山彦却拒绝了雨工的提议。他反而放慢了脚步,一路打听,问出了联军的驻扎所在,和雨工直奔联军大营而去。
雨工的估计还是保守了。联军光是战士,就超过了四十万。加上转运物资的民夫,足有二百万人上下。连营过百里,远远望去,还真是旌旗蔽日,剑戟如麻。
这下连雨工都皱起了眉头:“我的魔主陛下,你这下还怎么过去?大军所在须不比他处,玉角部的阵法足以封禁空间穿梭。你的能耐,在这里还不如我的借血代形好用呢。”
烈山彦望着远处的连营,脸上却突然浮现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