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再怎么样,至少来去自由。而自己呢?
算什么?
被魔尊养在深山的金丝雀吗?
他应该有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住处,还有朋友。
待在这里已经有段日子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担心自己。
顾长安不明白本来气氛正好,怎么一会儿的功夫江夏就沉默了下来。
他心里一紧,语气染上几分担忧:“师兄?”
江夏很想控制自己内心的情绪,修者当内心强大,独行如众,而不是像现在的他一样,强装冷静,内心脆弱。
但到底,江夏没忍住:
“别这么叫我!!”
“顾长安你到底什么意思?很好玩是吗?把我关在这里,当宠物一样,是不是完全满足了你的心思?!”
“这么多天了,你只要施舍般地带来点东西,我就得向你感激示好吗?”
“你觉得我是什么?是你闲来打发时间的消遣吗?”
一连串的质问如狂风暴雨般打在顾长安的心上,他不禁握紧了拳头。
江夏低着头,长发如瀑,挡住了他的脸,叫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已经到极限了,江夏多日以来积攒的负面情绪被一下子释放了出来。
要是他落到了真正的魔修手上就算了,哪怕以命相搏江夏也绝不会在人前显露出半分脆弱。
偏偏,是在顾长安面前。
又为何,是顾长安这么对他。
用了他最不喜欢的手段,做了他最不想被做的事。
在修炼的这些日子里,江夏的记忆也断断续续的恢复了不少。像他现在所遭遇的这种情况,放在修仙界,不就是叫禁脔吗?
只不过他只是被囚禁了起来,每日都离不开这个洞府。
修为在逐渐恢复,他已经是金丹后期了。
可哪怕是用灵力驱使玄天剑,江夏发现绑在手腕上的锁链坚固如斯。
依靠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具体还得等自己恢复全部的修为才行。
可这样日如一日的等待,他每天都得安慰自己。
直到今日,一切平静的面具都被撕下,江夏忽然不想再等下去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江夏沉默下来,他在等顾长安的答案。
而顾长安有些怔忪,原来师兄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
哪怕心里如刀割般疼痛,顾长安竭力保持语气中的平静:
“我从来都没这么想,我喜欢师兄,在麟玄宗的时候就是。”
他的师兄是云边月,水中莲,明明会一直皎洁下去。
是他,将其拖入泥中。
妄想得到月亮,妄想他也会喜欢上自己。
只是如今放弃,他太不甘心。
“魔殿还有事,我先走了。师兄你我都冷静一段时间,我下次再来。”
顾长安走了。
先前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人,这会儿跑的比兔子都快。
江夏平复自己的心情,没再看顾长安带过来的东西一眼,他径直走到石床上躺下。
抬手遮住双眼,嘴里喃喃道:
“草率了啊。”
不过不后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