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坐在一堆粉尘之上，整个人颓丧地以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抱住自己的头，有另一个人出现也没能吸引祂的注意。

白书意坐到混沌鲸鱼的背上，给祂一点消化的时间。

“……我记得你的气息。”祂发出的声音有些干涩。祂记得这个气息的人让祂冷静，然后教祂修炼，“我叫……”

祂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闭上眼睛片刻后才继续说道：“我叫页延。”

“你可以称呼我亦云。”白书意见祂已经能正常说话，询问道：“你之前怎么了？”

“我不知道，不对，我知道。”页延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祂停下整理了一下语言才再次开口：“半年前我忽然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我看到我在不一样的世界里生活。”

“我试着记下那些梦。七月十九号那天，我七点起去上学、六点起去上班、十点钟起来去看店铺……”

祂在梦里看到了许多个自己的生活，祂就是祂们。祂记得自己住在小楼里、住在别墅里、住在破旧的帐篷里，现在回想还能想起许多的细节。

祂甚至记得自己在小楼的门后遗漏了几块钱、朝别墅的花瓶里扔了三颗宝石、在旧帐篷的哪里存了粮食。

页延感觉自己像是分裂成无数片，相同的、矛盾的，对同一样东西喜欢又厌恶，祂在某一天早上换上了暖和的冬装，可是那一天明明是炎热的夏天。

白书意感觉祂又有失控的趋势，开口具体的询问道：“你梦到了不同世界的自己？”

“我梦到了？”页延语气不确定的重复，“可能是我梦到了我，谁梦到了我……”

白书意从祂混乱的语言中摸出条理。

页延从半年前开始梦到不同世界的自己，失控过后祂的记忆开始融合，所以产生了神识混乱，同时不同世界的祂的记忆融合让祂的认知产生了错位。

“你在其它世界里的情况怎么样？”白书意再问道：“比如你的家人？”

“家人。”页延的神色变得更加茫然，再次抱住自己，说话变得絮絮叨叨的，“好多家人、照顾家人、瘫痪在床的孩子……照顾哪一个……？”

祂以前自己陪在自己的家人身边，可现在祂们都是祂，家人还是那么多的家人。

以页延目前的状态，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平行世界……”白书意的思绪灵光一现，“融合？”

页延的实力忽然增强，是因为祂和其它平行世界中自己的同位体融合了？

祂“吃”掉不知道多少个自己的灵体，因为都是祂，所以融合得非常顺利，而且修为本身没有多少违和，只受到了修为突然提升和记忆融合带来的伤害。

白书意起身拍了拍页延，然后拿出一枚稳定心神的丹药给祂，“吃了药休息休息，等睡一觉之后再说。”

想要印证她的猜测，还是要等页延的状态稳定下来再说。

“好。”页延怔愣地接过丹药，送进嘴里咽了下去。

白书意领着祂离开空间罅隙，把祂送到树洞小屋二楼的套间里，让祂先去休息。

页延迷迷瞪瞪的在房间里拿着睡衣转两圈，最后手里拿着睡衣躺到床上，刚躺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这次是真的睡着了，不是昏过去。

白书意回到餐车的里间。

页延的状态结合之前获得的那些信息，“故事”里的疑点基本都解释得通了。

背叛者因为融合获得了其它世界的自己实力大幅增强——有了应对横天的底气，又融合了其它世界自己的记忆——所以祂很了解其它世界的情况。

至于祂拒绝横天降临的原因，祂拒绝横天降临大概是在祂发现世界规则的所有物无法离开这个世界之后。

背叛者肯定尝试过离开前往其它世界，但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