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把骨头泡酒给狗吃，弄得狗们出家门见鸡就咬，见小孩就追，见大人就狂吠。

保安队纵有高强本领也使不上劲，只好撤。

没办法，我只好每天一大清早陪他在他家院子里练棍。

以前他还偷偷去我喜欢练武的地方猫着腰窥学。

被我发现，才正式收他为徒。

蔡五毛小时老是拿些瓜子花生红薯干要拜我和我师父为师，至现在还没入门。

阴历十月十八是蔡大毛的生日。

我送了一根我亲手做的雕刻他鼠头生肖的黄花梨木棍给他。

他老泪纵横，跪下来双手接了。

他那根梨子枝武棍，还是当年我送他的，已经开裂。

他说，早就想换了，只是没找到好木材。

这根木棒，来之不易，是我去海南黎母山出差，特意带回来的黄花梨。

我建议他去明珠山练功，那里环境最好。

三十年前，那里被烧的树木，全九龙岛的人与半月塘人一起栽种后，已是树木苍天。

我们准备在那里建一座全世界最好的道观，最好的学校，公司投入十亿，还接受了爱心善款三十个亿。

一路上，我们聊着，聊着，他唉声叹气起来。

我安慰他，子女都已考上名牌大学，自己又是建筑师父，请他建房的人排队，是九龙岛最幸福的人之一了，还为什么唉声叹气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你不晓得我的苦处！”年龄不到五十，他的头发已花白，“在家，我虽然是老大，大小事却总是五毛说了算，不就是他有几个臭钱吗？我才不买账呢，我又不靠他养活。我有高血压高血脂，有一次中风差点送了老命。医生要我戒烟限酒，那里戒得了！崽女要钱时才来个电话，病在医院半个月不闻不问，悲哀啊！”

“兄弟命，各人命，互相尊重才最重要，家里有人做主，难得清闲，何乐而不为？至于崽女，就是用来欣赏付出与受气的，其实，他们心底里还是渴盼你身体健康的，是吧？你住院告诉他们了吗？告诉他们了，他们远在外地回得来吗？你愿耽误他们的学业回来陪你？”我安慰他。

“这倒是的。我不愿他们分心，才没告诉他们，也不准老婆说。”他嘴角笑了笑。

“你住院还是五毛给你安排了最好的病房，请来了国外最好的专科医生，你不晓得吧？”

“听说了。请什么老外呢，浪费钱！说话还要翻译，麻烦死了！”他眼角偷偷笑了。

来到明珠山，我们在那株没被烧死的千年红豆杉树下的彩色石头上坐下。

我指点着石云观的规划图，请求他： “你最懂古代建筑艺术，这些年去全国各地修建了好多道观，到时请你在质量艺术上把关，你是艺术总监，石云道长是文化总监。只要你愿意，你还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为自己建一座道观。”

“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要我让出我在九龙岛的房子。”他遥望龙都岭，眼里飘着白云。

“我们公司的最终目标，就是为了公司的每个人活得自由幸福富有。像你，以后想做事就做，不想做练练功，喝喝茶，养养身就行，现在每个九龙岛村民每年股份分红就有三十六万。吃喝住行，全由公司免费负责，难得逍遥啊。孔夫子活了一辈子最终才悟出，七十而从心所欲。你随时可以达到这种境界。”我拄着红豆杉武棍站起来。

我们行云流水一起练了起来。

“以后就跟着你，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我开心地笑了，回敬：“随心所欲，跟着心做，跟着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