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喘吁吁跑下楼，边喘气边骂我。

阿馨蹲在地上，手抓栏杆，口吐清水。

我把可怜的宝贝扶起来，说，我来背。

她摇摇头，接过妈妈递过去的伞，撑开就走。

我们紧随其后。

一台摩托车疾驰而过，泥水溅了我们一身。

阿英朝着摩托车的背影骂：”要去找死，急着赶七月半呀！“

阿馨回头看，差点撞着路上的樟树，她发现想避开，差点摔一跤。

我快走两步扶住她。

雨在骂骂咧咧着天，似乎在哭诉，老天不知好歹，这个时候也不让我好好休息。

阿英一脚踢开掉下来的树枝，骂天不懂人，雨不长心，树不长眼。

阿馨要我们快点，要疼死人了。

来到医院急诊科，灯亮着，不见医生。

阿英在走廊上高喊：”医生救命，医生救命，医生救命啊！“

”谁在吵死，不晓得我上厕所啦！“医生从厕所出来，边扎裤带边回骂。

我为医生递上一根烟。

他拍开我的手，怒目圆睁，怒斥：”医院不许抽烟，要抽出去抽！“

我把烟放回口袋，扶阿馨坐下。

医生坐好后，喝了几口水，问：”什么病？“

阿馨有气无力回答：”肚子疼！“

医生把杯子盖一盖，盖子盖空，掉在桌上，滚到地上。

他一脚踢开盖子，怒视阿馨：”晦气，挂水，明早全面检查！“

来到对面，护士挂好水，告诉我们有八瓶，打完第一瓶喊她。

第二瓶没挂完，阿馨睡了。

喊醒她要挂第三瓶时，阿馨一看外面天亮了。她拔掉针头就走，说是不能迟到，班主任强调七点以前要赶到学校。

我们追上阿馨，劝阻：”身体要紧，今年就不考啦，明年再考！“

”不行，轻伤不下火线，肚子不疼就没事！反正不是疼过一次。我晓得，没事啦！”阿馨笑眯眯向还在犹豫的我们招手。

回家后，阿馨把准考证身份证文具盒带好，匆匆忙忙要走。

阿英说，吃了早餐再走，还赶得赢。

阿馨说，没胃口。

老婆叮嘱我，在路上买点崽崽想吃的，不要饿着肚子。

路上，问这问那，阿馨都说不要。

我忐忑不安，送她进校门。

太阳朝着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