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近在咫尺的巨树，他伸出手，尝试触及那他毕生的追求。

噌——

鲜血四溅，他一生稳重，却在此刻出现了疏忽。

传说，人在临死之时会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圣女那模糊的脸颊浮现在眼前，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美好……

“人一旦魂飞魄散，就无法再起死回生。

世界允许意识匹配新的容器，却不允许容器收集消散的意识……”

空虚万藏在完成它最后一项任务后掉落在地上，这奥托给予它五百年以来一直辅佐他的报酬，它应得的自由。

再见了，老朋友。

“想要拯救唯一的她，我只能在过去创造新的可能。

这另一个未来，将是属于她的时空……”

跨越时间与空间，哪怕过去了五百年，那一天的一切依旧宛若昨日。

往昔种种，付诸于此。

金色的流星划破天际，来到他的一生执念之前。

将自己全部的爱献给独一，这是一个人能做到的最自私的事。

“卡莲，活下去……”

……

意识湮灭于虚数之树中，但他最后的话语，却依然在那静止的风中回响。

“……故事就是这样，我去了一趟很久很久之后的未来、经历了种种奇遇，最终有机会像这样告诉你世界的真相。

不用担心，这一次，一切都将因你改变，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你改变了某名少年一样。

那是一个春天的早晨……不被人喜爱的他，遇见翻墙而来的你，你对他打招呼，邀请他和自己玩耍，而就在那一刻，这名少年，获得了他一生的救赎。”

一位玩弄世界的愚者在时光的尽头追回了最初的自己，完成了他的赎罪，将他那不完美的世界，变成了他想要的样子。

今后，他将永存于人类群星中，为后人仰望。

“永别了，我的大发明家……”

新生的黎明慷慨地散播着它的光辉，带来了未来的希望。

童年的木飞机，最后，飞回到他手里。

……

“爸爸，你在看什么呢？”

“哦，是小萌啊，我在目送一位伟人的离去。”

“是那个像卡门姐姐一样，黑化的圣人吗？”

“或许吧……在他身上，我看到了我的过去。”

……

数个星期后，在一切善后完成后，庆功宴上所有人庆祝她们又一次战胜了崩坏。

既是庆功，也是送别。

而细心的琪亚娜发现不同寻常的地方。

“黎愿，你怎么多拿了一个杯子。”

“哦，那是给前任天命主教的。”

……

沙沙沙——

踏过草坪，走进陵园，黎愿拿出一瓶酒，为逝者倾倒一杯。

“狗托，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茅台酒，但这是我的最高敬意了……”

“……”

“签了崩坏意志的合同，随后立马提桶跑路；抢了支配核心，又顺走了最不好对付的约束权能；盗了崩坏意志的号，最后一命换一命，在几乎没有对当前世界线造成影响的情况下完成了自己500年来的夙愿，将你的一切作为对抗崩坏的杀手锏完美留给我们……”

“……”

“愿你在另一个世界能与你爱的人在一起。”

他的一生太长，小小的墓碑述不清这段传奇。

黎愿整理了自己略微凌乱的衣装，然后为这块没有墓志铭的墓碑行军礼。

“万里长征号舰长黎愿，在此，向前任天命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终，归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