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烦心中虽有惧色,但也毫不示弱,挺胸答道:“是又怎样?!”
这句话直接把项羽气笑了,他点了点头,你是站在对岸箭楼射的对否?
娄烦回头看了一眼,此刻他们的距离已经位于江边,但实际射击距离比这个还要远。
“是!”
项羽一指娄烦:“今日你杀我叔父,吾定不能饶你!”
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我要看在我义兄的面子,不会直接杀你,我敬你是个英雄,就为你留一条活路。”
说着大吼一声:“取我弓来!”
“将军!”
龙且从马背上取下霸王弓单膝跪下。
项羽看都不看一眼,把弓就握在了手中。
“回到你的位置,我们一箭决生死!”
属于霸王独有的傲气油然而生,娄烦千古第一神射手却也有他的自傲。
听到项羽的话,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二人随即背对背各自走开。
王非土见自己说再多也没用,干脆找了个桅杆靠在那里。
二人分别都没有回头,项羽只是在心中默默计算着从浮桥中间到岸边的距离。
娄烦的耳朵随时保持着警觉,他能根据风声判断身后景物目标的精准距离。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为这即将到来的千古第一神射手会花落谁家而凝神期待。
就在娄烦走到箭楼的最后一步跨下,项羽的眼神一凝,随即弯弓搭箭,三支箭矢如同魔术般已经搭上了箭弦。
“嗖,嗖,嗖!”
“嗖,嗖,嗖!”
二人就在同时松开已经拉满的箭弦,六支箭矢如同穿越了空间的阻碍,整个宇宙都为之凝在了箭尖之上。
巨大的破空声尖啸着刺破众人的耳膜,随即只听到连续两声炸响。
“当当!”
那是四支箭矢碰撞发出的声音,震地王非土赶紧捂住了耳朵。
剩下两支箭矢交叉而过,分别继续朝前飚射而去。
对于旁观者而言,也许会认为他们有足够的时间闪避。
而作为真正懂得使用十石弓的超级强者来说,三支箭矢射出,那根坚韧的神经已经是处于还在震荡阶段,根本无暇处理更多的外界信息。
“嗖,嗖!”
几乎是同时,两支箭矢已分别到达了项羽和娄烦的面门。
娄烦知道,此刻自己已经完全被箭矢锁定,避无可避,他索性闭上了双眼,直接被箭矢刺入眉心,整个身体也随之倒飞出去。
但项羽并没有像娄烦那样听天由命,而是眉头一缩,猛然张口深吸一口凉气。
“吼!”
声波随即震荡开来,只见江中的浪花猛然一滞,随即犹如受到了惊吓,振荡起无数波纹,整个江面犹如沸腾的开水,不停地震颤起来。
箭矢就在快要到达项羽眉心时,奔雷一般的气势随之戛然而止,声浪一波接着一波,与飞来的箭矢做着殊死搏斗。
气顺此消彼长,声浪的威力越发强大,直至将箭矢上的前冲之势完全抵消,箭羽经过了最后一波猛烈的颤抖之后,终于被完全褪去其中的力量凝结,堪堪在项羽的眉心处无力地坠落。
所有人都懵了,谁也没想到,自诩为千古第一神射手的娄烦最终还是败在了霸王项羽之手。
他眉心的箭矢还在微微震颤,可是娄烦早已气绝身亡,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蔚蓝的天空。
“吼,吼,吼!”
所有楚国的将士为项羽的出彩表现振臂高呼,他们已经完全臣服与霸王项羽的脚下。
但是身为胜利者的项羽却没有半点高兴地表现,而是直接丢下画雕弓转身走向项梁的尸体。
“叔父,侄儿已为你报仇,请叔父瞑目。”
伸手盖在项梁怒睁的眼睛上,再抬手时已经安然闭上了双眼。
“主公……”张良走到了王非土的身边,黯然喊了一声。
王非土抬手打断,望着项羽抱起项梁尸体离去的背影沉声道:“以大将军之礼厚葬娄烦!”
张良当即拜下:“属下遵命!”
他看着王非土凝视项羽的目光,虽有不舍但再也难多说半句。
娄烦的死是注定的,就在王非土纵容之时就已成为定局。
也许,这便是千古一帝自称寡人的原因。
高处不胜寒。
可能只有这句话,才配得上此时王非土的心情。
项梁被项羽葬在了会稽,所有项氏臣将长跪不起,只有一个恳求。
“臣等肯请霸王继承楚王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