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瑾半信半疑的拿了进去,在烛光下仔细观察了一阵后,才放心打开。
“赘婿,指就婚、定居于女家的男子,微贱之人。以女之父母为父母,所生子女从母姓,承嗣母方宗祧。
姑姑心善,子女仍旧跟父姓,只从了沈家辈分的“明”字。
如今之事闹的沸沸扬扬,姑姑虽处置的狠辣些,但错不在姑姑。”
原来是沈明杰送来的信。
薛明瑾盯着信一阵发呆,赘婿传统在风俗课上,老师曾说过,他是记得的。
只是没有想到父亲竟也是赘婿,自打他记事以来,母亲都是温婉贤良,一副内宅妇人形象,从来没有人跟他提起过父母的关系。
薛明瑾一夜辗转反侧,清晨才入眠,刚睡着就被一阵公鸡叫吵醒,“太院里哪来的鸡啊?”
薛明瑾心中喃喃道,只感到一物扑到自己怀里。
他睡意全无,定睛一看,一只大公鸡正踩在自己胸口,昂首挺胸的跳舞。
“啊!!!”一声惨叫再次响彻舍馆,紧接着一阵哄笑声传来。
薛明瑾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进了隔壁沈明杰的房里。
沈明杰此时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洗漱,心想这家伙胆子有芝麻大吗?吐了漱口水不悦道:“一大早嚎什么?”
“鸡…鸡…一只大公鸡。”薛明瑾瑟瑟发抖的钻在沈明杰的被窝里。
沈明杰来到隔壁,将公鸡拎了出来,在鸡脚上拴上绳子,交给了前来检查情况的夫子。
回到房里,将被窝里的胆小鬼拖了出去。
“穿鞋上我的床,你嫌命长吗?滚去洗漱!”
说着,关上房门,任由薛明瑾怎么敲也不开。
这两天的折腾,让薛明瑾身心俱疲,上课时总是心不在焉。
沈明杰比自己大一些,不跟自己在一起上课,同学们更加肆无忌惮的嘲笑他了。
一整天的冷嘲热讽和审视的眼光,让他更加无助。
“薛明瑾,你的课业呢,怎么不交?”
教室里一片寂静,没人应答。
“薛明瑾,人呢,去哪了。”
薛明瑾这才听到夫子声音,站了起来,老老实实回答:“回夫子,我交了。”
夫子瞪大了眼睛,走了下来:“你交哪了,我怎么没看见?”
“不可能啊,我明明交了。”薛明瑾都要怀疑人生了,连忙在桌子上翻找起来,终于,找到了一本破烂不堪,难以辨别字迹的课业本。
教室里立刻响起夸张的笑声,学生们七嘴八舌的说着。
“说谎不打草稿,课业明明没交。”
“这本子,怕是被公鸡刨了吧。”
“薛家老传统了,睡觉不抱正经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薛明瑾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死死攥着破败的课业本,一动不动。
老师敲了一下戒尺,“不许笑,所有人,全部打手板,下午测试骑射。”
嘲笑声立刻被哀嚎声代替。
薛明瑾尝到了被冤枉的滋味,心里对那天质问母亲的事,更加愧疚。
只是如今,怎么也挽回不了了,小小年纪的薛明瑾第一次感到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