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绢转了转手里的扳指,“因为,她已经回家了啊,她和那个叫朱顺的,这辈子将会永远相伴。”
素娟盯着冬云看了一会儿,“你……眼睛不好吗?”
冬云抬手点了点素娟的头,“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
素绢抓住冬云的手,阴鸷的眼眸死死盯着她,好像在盯着猎物。
“现在,我想再听一遍。”
冬云想把手抽回,可是却没有做到,暗自感叹小姑娘发育得真好,力气都比她大了。
她只好又解释一遍,“以前家里不舍得点灯,自己经常抹黑翻经书看,后来眼睛就慢慢模糊了,看东西只能看个大概。
现在,你能放开我的手了吧。”
素绢闻言,将她的手放开。
只见冬云回到自己房间,然后又慢腾腾出来。
她走到素绢面前,想要抓住她的手,素绢立刻躲开。
“怎么?你力气那么大,我还能有机会害你不成!”
素绢眉头紧皱,将手递给她,冬云嗤笑一声,“这白色的扳指哪来的,真不好看。”
说完,从手里拿出一串八宝佛珠,戴到素绢白皙的手臂上。
一边戴一边还说,“你看看你,这些天瞎折腾,这手腕细的跟外面的毛竹一样。”
这个素绢收回手臂,将佛珠看了又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彩绫他们离开皇宫,你肯定很难过。
我给他们送的呢,是我为自己攒的嫁妆。给你的呢,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他们会保佑你平安的。
不管你以后会不会离开佛堂,都希望你能顺心如意。
不要再像前几天那样耍性子,把自己关房间里不出来,毕竟其他人可不会像彩绫那样好心,帮你值那么久的班。”
素绢转折佛珠沉默了很久,最后却只是默默回到后院。
一连几天,素绢还是在房间的时间多,冬云只当她女孩子家心思不定,也没在意。
直到有一天,素绢突然说自己学会了很深奥的穴位按摩法,能帮她缓解眼疾。
冬云将信将疑,任由素绢医治。
七七四十九天后,冬云看东西确实不像以前那样模糊。
这事很快就到宁嫔的耳朵里,素绢跟着她离开佛堂,再也没回来过。
沈奕欢听完,沉思片刻,“看来是你的眼疾,和你善良的品性,救了自己一命。”
冬云没有说话,只是求沈奕欢能将这些破碎的东西送给她。沈奕欢同意了。
当天晚上,廷尉司拟好奏章,将事情来龙去脉全都写了进去,呈递给皇上。
雨还是下个不停,宫殿被洗刷一新。沈奕欢忽然想到在江陵,她和女儿雨中赏欢园的情形。
不知不觉还是到了贞乾殿,稚嫔刚好在揽月殿等她。
只见她身着牡丹绣纹大袖,头上是孔雀冠,冠顶的珍珠熠熠生辉。在她的面前,还摆着十二道精致的点心。
沈奕欢朝她行官礼,“稚嫔娘娘此时来访,是想邀我一同品糕点吗?”
稚嫔走上前揽住沈奕欢的胳膊,“是啊,这些糕点我做了一下午呢,你真的好忙啊,我都等饿了。”
“娘娘亲自下厨,微臣惶恐,本不应推辞。可我刚在佛堂刚见过尸骨,实在是吃不下饭。”
说完,沈奕欢作出很恶心的样子。
稚嫔瞪大双眼,用手捂住嘴,“啊?真有尸骨啊,你吓坏了吧!”
沈奕欢报以微笑,“我还好,就是那里味道很难闻,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还望娘娘见谅。
以后有机会,我再品尝娘娘手艺。”
“没事,”稚嫔摆摆手,又端起一杯茶,“尝尝这杯茶,这是冬天雪水煮的茶,最是清香。”
沈奕欢正要推辞,忽然有禁卫闯进来,“般若堂的宫女冬云,吞金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