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季忽然闯进来,“大人,有新线索,河中一船夫在下游捡到一把匕首,还有一件带血的衣服,恐怕是凶手留下来的。仵作正在查验,你们也出来看看吧。”
史进摆摆手,“这些事你负责就行,我现在要去查凶手。”
“凶手找到了?”
“还没有,只是有了些眉目,我们推测可能是青州石家人所为,眼下要去京城查看出入册子,看看有没有线索。”
严季想了想,忽然觉得不对劲,他低着头思考着,史进见他陷入沉思,也没管他,自顾自地跑了出去。
严季拍着脑门恍然大悟,“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那老妈妈说是第一次见这个金钱纹客人前来,既然是第一次来,那为何要出来作出这种事呢?没有合理的动机啊。”
夏知义也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那个女子的姘头另有其人?”
“此事还有许多疑点,那个姓石的,即使找到,也顶多是证明他曾经在案发当天来过这家寻芳楼,并不能证明他就是凶手。”
沈奕欢此刻也走进来,她四处查看,只见墙壁上溅满血迹,床边的帷帐上也有点点血迹,以及明显的褶皱痕迹。
“有些奇怪。”
严季虚心请教,“还请沈大人指点。”
“凶手明明有匕首,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地勒死香琴呢,直接用匕首杀死她不是更省力吗?
还有那个玉佩,为何会在桌子后面夹着,究竟是如何留在这里的呢?”
夏知义也赞同她的说法,“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选择用帷帐这种。费力不说,万一没有勒死,岂不是留下人证?”
仵作此时走进来行礼,“各位大人,匕首已经确认就是凶手留下的,那件衣服也确认是凶手行凶时穿的。
这是一件绸缎中衣,已经查明是京城的新款,并且价格不菲,我断定,这件衣服的主人应该是很有钱的。”
严季轻叹口气,“这下,京城里姓石的某位嫌疑更大了。”
沈奕欢则是继续问仵作,“关于被害的这两个人,他们的受害先后,有确定吗?”
仵作沉默片刻,“具体的时间我不知道,可从现场来判断,应该是男子先遇害,然后才是女子。可是帷帐上只有飞溅的血迹,而没有别的血污,我认为,男子身上的死后伤应该是最后才刺上去的。”
此话一出,夏知义的心情更加沉重,双手不由得颤抖着。
沈奕欢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仵作告辞下去,严季也离开去询问船夫捡到凶器的细节问题。
“沈大人,你心细如发,可是猜到什么?”
沈奕欢摇摇头,“还有一些事情想不通,我要去这位女死者的房间去看一下,夏大人要跟着吗?”
“我……不想去,只想在这间房间里多待一会。”
沈奕欢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薛明瑾和沈明杰则是陪在夏知义的身边。
他们兄弟俩在周围查看,希望能在现场找到一些别的证据。
甄洛也走了进来,帮他们一同查看线索。
“徐家兄妹已经回去了?”
甄洛没有回头,仔细闻着桌子附近的味道,“是啊,他们已经回去了,以免让他们的家人担心,我不放心你,便过来帮你看看。”
“甄兄你还真是热心肠。”
甄洛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撑着脑袋,“这个味道,我闻到过。”
“什么?”
“我今天早上很早便起床,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男子带着两个小厮住在我隔壁的房间去,他们的身上,就好像是有这个味道。”
夏知义和严季对视一眼,“就是他!”
两人连忙抬脚出去,孩子们不明所以,也跟了上去。
薛明瑾边走边说,“只是味道一样而已,并不一定就凶手吧。”
前面两个男子有些沉默,最后还是严季告诉他们答案,“这个寻芳楼在京城扎根多年,靠的就是两个噱头,一个是这里有男奴可以服务,一个就是每个房间里都会点着不同的熏香,且熏香三日不消。”
甄洛以拳捶掌,“我懂了,因为他们来过这个房间,所以身上就会沾上味道,那么这个人即使不是凶手,也应该和夏季祥的死有一定关系。
两位大人果然懂得多啊,我来给你们带路。”
严季和夏知义面色一红,可还是紧跟脚步。
甄洛落脚的客栈与寻芳楼就隔了一条街,这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客栈,就连门板都布满黑色的皱纹。
小二连忙迎了上来,“几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我们家今日所剩客房不多,客官如果要住,可要尽快定下才好。”
严季拿出令牌,表明自己的身份,小二脸色一变,“官…官爷,我们这是正规客栈,从来没有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情啊。”
严季摆摆手,“我且问你……”他忽然顿住,转身看向甄洛。
甄洛连忙上前,“二一零隔壁的房间,那位住客叫什么名字,现在还在吗?”
小二连忙拿出住册,“二一一的客官名叫林石,现在还住在这里,今天一天都没有出门了。”
一行人立刻来到二一一房门前,小二在前面敲门,“客官,有人找你,你开门啊。”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回应,沈明杰兄弟俩扒开小二,两人一同用力,踹开房门,只见里面空无一人,应该是早已偷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