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礼的泪沾湿了乔予安大片衣襟,他的头紧紧埋在贴着乔予安不敢抬起来,怕这狼狈的模样让她看了生厌。
两只手把乔予安背部的衣服抓作一团,哽咽道:“奴家以为自己被抛弃了,陛下你可知那无尽的黑夜里,一个人是多么的难熬,每天有无数让奴家轻生的念头,可是每每看到我们的忆儿,奴家又舍不得,只得努力的活下去。”
“云礼乖,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乔予安将他搂的更紧了。
只是门外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让慕云礼迅速从乔予安怀里脱离出来,用袖子擦干泪痕,慌乱的打理了一下碎发。
宋云展急匆匆的来,刚进门就与慕云礼对视,见他们的模样,宋云展清楚他们应该是已经互诉衷肠,和解了。
慕云礼看着宋云展,现在的他一身君后华服,依旧是最亮眼的存在,不禁又回想起那日他们大婚,宋云展身上璀璨夺目的光辉衬得慕云礼卑微可怜到了极致。
最不堪的一幕被他收了个精光,慕云礼羞愧到不行,而且这个人如今还是自己最爱的人的正牌主君。
慕云礼眼眸微垂,沮丧的看了一眼乔予安,什么也没说就快速避开宋云展走了,走的急,更像是在逃,他自己觉得现在的模样活脱脱是一条丧家之犬,没有依靠,毫无头绪的乱窜。
“云礼,你去哪?”乔予安大喊。
宋云展站在原地,看着慕云礼离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见慕云礼真走了,乔予安急的从床上下来,动到伤口,直接扑在了地上,痛苦的挪爬了两下,实在体力不济,只得锤砸了一下地面。
宋云展赶紧来扶乔予安,把她拽起来,蔫蔫道:“是不是奴家吓到慕主君了?”
乔予安眼角滑下一滴泪,她看懂了慕云礼的情绪。
她痛悔,原本的光彩的世家公子,如今却敏感自卑成这个模样,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自己。
嫌隙一旦产生,就难以复原,乔予安只盼着能把他从泥塘里捞出,重新来过,慢慢填补他内心的空缺。
乔予安拽住宋云展道:“我知你心高气傲,但日后还是希望你能照拂他一二,他心里实在是太苦了。”
宋云展看向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和她那强烈期盼的眼神,心里生出几分酸涩,但还是开口道:“好。”
慕云礼回到沈府,刚进院子就看到沈季知的身影,她脸上破皮的伤疤还未全褪去,往日里肆意潇洒的少年将军,不知怎的感觉成熟稳重了很多。
“沈姐姐,你怎么在我院里?”慕云礼眼神闪躲的看了一眼沈季知,就怕自己的窘迫被揭露。
沈季知背着的手从身后拿出,一封封面无落笔的书信递给慕云礼。
慕云礼脑袋空洞的接过,慢慢打开,里面的内容再熟悉不过了,第一次是被休,这第二次是和离了。
慕云礼拿着和离书无助的发问:“沈姐姐也是要赶我走吗?”
沈季知看他的情绪不对,匆忙过来扶住他道:“不是赶你走,只是还你自由身,我知道云礼你心里已经原谅陛下了,我们的缘分本就是强求来的,如今我希望你能找回自己真正的幸福,这里依旧是你的家,你还是可以和从前一样住在这,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就算永远不走,沈姐姐我也养得起你们父女俩。”
慕云礼这才稍微缓过来点,可是心里还是好委屈啊,也顾不得形象,直接趴在沈季知肩头痛哭,紧皱起的五官让他更显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