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

不知道为什么，温又莲忽然觉得周牧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

也许是他今晚真的很温柔。

不像昨天在车上那么疯。

好几次她都产生了错觉，仿佛周牧野根本不是所谓S市地下世界的王，他应该是个完美、霸气又宠妻的男人才对。

“嗯？”

温又莲壮着胆子问，“如果你有一个小宝宝，你会对他很好吗？”

黑暗里没有回应。

只是感觉圈着她的那只手紧了紧。

良久，周牧野冰冷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不会有。”

“为什么？”

温又莲不解。

“睡觉。”

周牧野忽然变得很冷，那种冷让温又莲又一次如坠冰窟般。

周牧野甚至不抱她了，忽然抽回手臂，翻了个身，转到了另外一边。

那一瞬，温又莲的心冰冷到了极致，仿佛瞬间进入寒冬腊月，冷水将她从头浇灌到脚，透心凉。

***

自从那天晚上后，周牧野再也没有碰过她了。

不知道是她的话触怒了周牧野，还是周牧野只是那天心情好，陪她玩一玩而已。

好长一段时间，周牧野都没回家。

即使回来，也很晚。

他睡在自己的房间，除了偶尔和她共进一次早餐以外，两人几乎不会碰面。

有一天上午，她被楼下的惨叫声吵醒。

那是个熟悉的声音。

她赶紧起床，隔着二楼的栏杆往下看，就看到魏欣跪在大厅中，被几个安保压着，浑身是血，没有一块好皮，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周牧野叠着腿，气定神闲地坐在另一端。

他表情无波无澜地望着被折磨的魏欣，像看着一具死尸。

“对不起！我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也不知道温又莲是您的夫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您，求您了！”

“我不是故意出卖她的，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对不起！”

魏欣死命地磕着头。

血水甩得到处都是。

温又莲喃喃后退，她才知道，原来那几个大金链子不是刚好来讨债，而是魏欣出卖了她……

很快魏欣被拉了下去，生死未知。

楼下的周牧野忽然抬起头，视线一下子和她对上了，“以后，不要轻信别人。”

他的声音，冰冷，无情，像机器。

温又莲跑回了房间，趴在被单上哭得不能自已。

又一次，被背叛了啊。

到底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爱她？

她不知道她哭的时候，周牧野正站在她的房门口，注视着她。

踏出去，又收回来的脚，最终还是踏出了那一步。

周牧野望着背对自己哭得伤心到极点的小姑娘，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

“混蛋！”温又莲闷声骂道。

那只手一滞，停在了半空。

温又莲很伤心，“妈妈，我好想你，妈妈……”

要是妈妈还在就好了，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最爱她的人啊。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周牧野最终还是没有继续，悄无声息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