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一半,天公忽然下起大雨,豆大的雨点瞬间浸湿了干燥的地板,她些微受惊,一手挡雨,一手提起裙摆朝冷栩谦小跑过去。
雨滴带来了清凉的爽利,将空气中的浮躁尽数变成凉爽。
冷栩谦看雨变大,向外走了两步抬手遮雨,将她迎到屋檐下。
温又莲小喘着气,仰起脸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额上还挂着小雨珠,乖乖地喊他道:“二叔。”
冷栩谦墨眸闪了闪,不由自主顿了顿,随后才沉沉地嗯了声,走进来,他的肩头也被浸湿几点雨水。
他看见温又莲拿出一方白色小帕子,擦拭额上的水渍。
这雨似乎多了些别样的味道,冷栩谦下意识轻轻皱眉。
可温又莲笑得清爽纯粹,就像自家小姑娘见到长辈时的开心模样,仰头看着他时,清澈的眼睛里别无他物。
“二叔,你今天怎么来这里?”
“路过。”冷栩谦说。
“哦哦。”温又莲已经擦完,把帕子放回包里,似乎浑然没察觉到那帕子不是她自己的。
冷栩谦将双手放进兜里,站直身体问道:“没开车来?”
“嗯,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嘛。”
上次冷栩谦让司机送她回去的第二天,就让黛西拿了辆车来给她,所以她现在有车。
“走吧,送你回去。”
“谢谢二叔。”
温又莲跟上他的步伐。
到车上,二人也无别的话,但也不觉得沉闷,温又莲一直看着车窗外闪烁的灯光和愈演愈烈的暴雨,不知不觉睡着了。
“董事长,到了。”
就显得司机有点局促,低声的提醒,毕竟他也拿不准能不能将人吵醒。
冷栩谦才侧目看了一眼。
右边的人不仅睡着了,而且睡得正香。
纤细的眉轻轻蹙着,看得出她很疲惫。但白皙的小脸上有两团鲜明的粉红,是喝酒微醺后的症状,还呼着有点可爱的轻轻鼾声,许是这几天累得太狠。
冷栩谦轻叹了口气,这孩子做事挺拼。
三个孩子他都有关注,两个月过去了,另外两人,一个不知所踪,一个得罪了人被所有同事孤立,在组里举步维艰,导致虽有业绩但风评不好。
也就剩下温又莲稳打稳扎,风平浪静。
“等会吧。”
冷栩谦说完,拿出办公本处理公务。
时间缓缓流逝,车内只剩下轻轻的鼾声和轻微的静音鼠标声,暴雨依旧下着,水流如注的车窗映照的霓虹灯打在温又莲的脸上,有一种绚烂的不知死活的美。
冷栩谦无意间瞥见,呆了小半晌。
倒不是垂涎美色,只是客观地欣赏那张宛若女娲的杰作的脸蛋,在光影下美得如梦似幻,以他的艺术审美来说,这张脸便是由他亲手塑造,也难以复刻。
出于对美好事物的纯粹欣赏,不携带任何私人情感,冷栩谦拿出美术本,用一支铅笔,临摹了起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整张画作已完成。
冷栩谦眉紧紧地皱着,看着手中画,一种禁忌的荆棘之花仿佛在绽放,他冷白手指微微一颤,准备撕碎它。
但刚动手时又犹豫了。
正犹豫时,右边传来响动,一道清丽嗓音满是抱歉,“对不起二叔,我刚才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