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见过真人，但是兽面吞头连环铠，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他还是认得的。

吕布单人独马立于阵前，光是身上散发的那份气势，就足以让天下英雄胆寒。

马超感觉自己身体的内的热血开始疯狂涌动，连带着胯下战马都打着响鼻。

这是面对强者才会有的感觉。

‘真不愧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也！’马超心中暗叹一声。

自己的‘神威天将军’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也只能黯然失色了。

“马将军，布闻将军之名久矣，今日得见，终于得偿所愿！”

吕布语气中毫无波澜，听起来很平静，他笑着打马上前，与马超面对面隔了十步的距离。

身后胡车儿见状，连忙跟在后面十步的位置，扛着方天画戟站在那里。

马超被吕布的气势所震慑，本想说几句狠话。

现在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抱拳不咸不淡的回道：“大将军过奖了，超不过是一边境小将，当不得如此赞誉。”

“哈哈哈哈！”吕布闻言轻笑一声道：“布当年也不过是边境一小卒，又何曾想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马超愣了愣，他本以为吕布会对他说什么反国之贼，安敢背反朝廷，让汝等死无葬身之地之类的话。

不想竟然找他聊起了家常来了，甚至说出让他也不明白的话。

“马将军，布出身在苦寒的并州，你今日之所为。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布能理解几分。”

见马超面有疑惑，吕布继续说：“出生在那样的地方。

明天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又如何讲什么礼仪道德。

对于想要的东西，拿不到的就抢，抢不到的就杀，这就是我们这些边地人生活的方式。”

马超疑惑的看着吕布，想要说些什么。

虽然他的价值观在中原人看来是扭曲的，但是没想到自己的敌人竟然会理解自己。

吕布见马超愿意听他说话，心中微动，继续道：“能够支配一个人行动的，除了刑罚，就只有利益了，当年董卓也是如此做的。

他让麾下的军队四处劫掠，来维持对他的忠诚。

你麾下的人应该也是这样吧，为了抢劫和女人，才选择追随你。

再说不让他们抢劫，这些人又如何会卖命？

自身的强悍都是为了生存，打倒所有威胁自己的敌人。

抢夺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仅此而已！

这世上，只有强大的人才配得到一切，弱者被抢走一切都是应该的。

什么恩义，什么人情，都是骗人的鬼话，只有死人才不会背叛。

只要能获得胜利，人们才不会管他是不是杀人如麻，恶贯满盈。

胜利的人说的一切都是对的，是这样的没错吧？”

“哈哈哈哈！”

马超听完愣了半晌，接着突然仰天大笑，笑的十分畅快，道：“不想，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竟然是你。

不错，人性本就是险恶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只要笑到了最后，不管过程如何，人们也只会说赞美的话。”

“不……”吕布说到这里，突然摇头进行反驳，“这样的行为，终究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说什么！”马超的笑容戛然而止，不可思议的看向对方。

“董卓曾经站到过那个最高点，可他的下场也不过是让更多反对他的人联合在一起讨伐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