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挂了电话，掐着要跑的袁琪后脖领子，将人挂在离地十厘米的空中，拍了张照片加上定位给袁野发过去，得到了一个马上到的回复后，关闭了手环。对面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将炉子熄火，找了个平坦一些的地方坐下。

“祭祀什么？祭祀已经消失的传统，还是祭祀为了传承这个而努力的人们？我不知道，我就是有些遗憾，我见过它昌盛的样子，也看见了它溟灭的样子，还看见了复苏的样子，最后……唉，最后又消失，你们说为什么不能一直美下去呢？它不美吗？”

“美。”

“美为什么没人学呢？我当年可是藏了很久的，我都不认识几个字，还是求得人家书生给我记下来的，明明都被找到了，都有人在做了，为什么没人学呢？”

中年男人名叫杨绛，来自千百年前的清朝，从小学艺，有了本事就上把子开干，除了第一次打铁花有些怵，之后每一次都是头场或者压场出马，师傅都说有了杨绛，打铁花就一定能被传下去，不说别的，杨绛打的铁花又大又散，美啊！美不胜收啊！

杨绛也是这么觉得的，他热爱这门手艺，比起呼呼喷火的，他的火还要大，还要惹眼。柳条在铁花的映衬下，就好像到了神仙台一样，他就感觉啊，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都是红红火火的，特别喜庆，他就没见过苦脸！

后来战火纷飞，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有比他铁花还大的火花，不但大，而且多，多的人躲都躲不及就被焰火掩埋了。师傅所有人都往其他的地方逃亡，师傅年岁大了，杨绛想用小板车将师傅拉着走，师傅摇了摇头。

“可别因为我拖累你们，我也是到日子的时候了，你们到了地方好好过日子，陌生环境可别耍小性子，踏踏实实的，知道不？”

“我能拉得动你，你上来，我们一起走！”

“傻小子，你的力气师傅我还能不知道？快去吧，多一个人多一口粮，我都是进到少出的多的人了，没必要不值当，人倒是不都说过了，我命已至此到了该走的时候了，我在家里走还是喜丧呢，可别带着我折腾了，走吧……走吧。”

“师傅……”

“走吧。”

本想着下午回去再劝劝师傅的，没想到下午回去之后，师傅已经不在家里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外面枪声炮声又响了起来，拽下了胸口求得平安符，放在了师傅常坐的太师椅上，杨绛带着师兄弟们走了。

到了下一个城市，卡着锁城前进去的，里面人员爆满，杨绛他们只能睡在城门边，日头还冷，好在买的车上有被褥，路上本有人想抢，但是哪里抢得过这么几个壮实汉子，被垂了两下脑袋赶走了，第二天不远处的河岸上，就看见了那个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