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用力，似乎要将那匣子捏碎。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暗，他仍站在城墙上。

他深深吸一口气，将匣子打开，拿出那本册子，一页一页地翻着。

他的脸上，一会哭，一会笑，一会黯然，一会愤怒，各种情绪交替着。

最后，只余深深的悔恨与痛苦。

他蹲在地上，后背靠着墙头，眼眸一阖，竟流下两行泪来。

他已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流过泪了。

他又想起那天李陌对他说的话——“你我之间的合作，的确早已结束。但我们还可以继续新的合作”。

“新的合作？”他问李陌。

李陌说：“准确地说，是交易！”

崔宏靖：“本王喜欢与你做交易。”

李陌：“我知你与颜源宗之间有协议，可此人从来不会按常理出牌，更不会顾什么道义。此次他求娶安然被拒，颜面受损，必定心怀恨意，以真国目前的战力，断不是昌国对手。所以，我会在昌国牵制住他，让其在位之年，不进犯真国。”

崔宏靖微愣：“我能拿什么与你交换？”

李陌：“只一样，护好她在意的人，保住孟楠。至于用什么法子，那是你的事。我不管过程，只看结果。”

崔宏靖额头青筋跳了跳：“为了雪儿，不用你说，我也会保住孟楠性命。”

李陌：“你怎么想与我无关。我所求，仅此。”

崔宏靖靠在墙头，任泪水放肆地流。

“雪儿，或许，真的只有李陌，才能带给你真正的幸福。我，不配……”

说罢，他大手一挥，那只紫檀木匣子，瞬间在他手中，化为齑粉。

那画满他与梅雪儿点点滴滴的画册，连同那株火枯子，均成乌有。

就像，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从不曾有过，不曾在他生命中出现过。

恍惚间，他听见了庄翔气喘吁吁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庄翔是用轻功跑上城墙的：“王爷，不好了，昌国虎师，真的犯我边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