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花嘴里不知从哪里叼了块儿破布,奔到谢晏辞跟前,将东西放在了他跟前。
“嘤嘤。”
它咬着谢晏辞的衣袖,让他看。
破布脏污的厉害,根本看不清其真实容颜,谢晏辞皱着眉将他揪了起来,抱在怀里,厉声指责道:“谁看顾的小桃花,让它往厨房跑什么?”
叼着块儿抹布来,染了病可怎么办?这小家伙可是除了他,陪云烨最长时间的人,等云烨出来知道小桃花病了,指不定又要闹哪样。
被责问的下人低着头,没一个应答的。
这几日他们都战战兢兢的,主子性子阴晴不定,指不定就因为什么事情发了火,难伺候的紧。
“嘤——”
小桃花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谢晏辞不敢弄疼了它,把它放下来它却又不肯走。
小桃花跳上石桌,继续去咬那块破布,还往谢晏辞手边推。
谢晏辞拧着眉将布料从小桃花嘴里抽出来,小桃花眸光莹莹的看着他,却见他抬手一挥,直接将东西扔远了。
小桃花叫声瞬间凄厉起来。
它跳下桌,去咬谢晏辞的衣摆,四爪蹬地,拽着他。
谢晏辞心气一堵,这小家伙平日里就亲云烨多些,对他经常拳打脚踢,可这几日它的衣食父母一直都是自己,什么东西都是他亲手喂的,却还是不得它一点好。
谢晏辞掰着小桃花的嘴,将衣摆扯了下来,揉着太阳穴把它扔给了下人。
“带回平溪宫去,别再让它往外跑了。”
跟它主人一样,都是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送走了小桃花,谢晏辞独自一人继续吃着酒,当初他同容和一起埋下的东西,过往他有多珍惜,现下他就有多奢侈,一坛接着一坛,怎么着都浇不灭心里的苦闷。
明明原来只要稍微喝一点点,什么忧愁都会散了了,这次是怎么回事?
谢晏辞醉了,手肘撑在石桌上,嘴上却一直呢喃着:“云烨……”
他自己都分不清喊的是谁了。
当初容和临死之前,忽然对他说想改个名字。
想该做“云烨”,因为这两个字都是光明的意思,他说他这一生过的太过黑暗,下辈子想一直生活在阳光下。
他一直不懂容和这番话的意思,可他第一次见到云烨的时候,却不知为何,觉得这二字倒是极其的适合他。
明明就是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把容和临死前想改的名字,安插在了云烨身上。
说起来,他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云烨的真名究竟是什么……
谢晏辞轻笑一声,笑自己还真是喝醉了,现在想这事儿干什么?
风大了,他起身想回去,却被一人叫住了脚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留步!”
谢晏辞转过身,是偏院里给云烨送饭的人,他记得他。
他还对这人说过:往后不必给屋内人好的伙食,反正他也不稀罕。
谢晏辞看清来人,忽然笑了出来,仿佛一直以来的烦闷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挑眉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那屋内人终于受不了那里,让你来求孤了?”
送饭的下人跑的满头是汗,想起方才在墙洞见到的场景还直打哆嗦。
“不,不是的……”
下人惊魂未定,喘了好久好久才浑身颤栗道:“殿下,那人好像要死了,好多血,好多好多的血!”
谢晏辞瞬间酒醒了个彻底,手里坛子扔下,推开这下人就往偏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