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堂之事,是谢晏辞亲手操办的,为的就是让姬玉轩能借着神医之名,将那段因缘了却了去。
他虽不愿给谢承泽活路,但姬玉轩既然提出来了,他便不会拒绝。
只是这个弟弟在他眼里,并没有那么的要紧,再晾个三五天也不是不行。
要紧的是姬玉轩的身子,等晚些露水便重了,还是早早回去的好。
东宫。
日头刚落谢晏辞便带着人回来了,下了马车就抱着人往平溪宫走,待将一切安顿好,他又传了下人来沐浴更衣。
姬玉轩坐在内室的床榻上,看着外间进进出出的宫人,眉头微蹙。
待那些宫人走干净,他看谢晏辞又将大门给关上了,而后迈着步子,朝他这里走来。
“阿轩,时候不早了,我带你去沐浴。”谢晏辞说着,便朝他伸出手去。
姬玉轩眸光微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冷声道:“殿下这是何意?”
天光还亮着呢,就想做那档子事儿,白日宣淫吗?
谢晏辞见此,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无奈的揉了揉晴明穴,解释道:“方才在金丹堂说好的,回来了给你捏腿,太医说在这之前可先泡一泡药浴,会大有裨益。”
姬玉轩看向他,见他神情不似作假,才将信将疑的松了手。
……
浴室之内云雾缭绕,透风的窗口一个没开,除此之外,还在四周围了层轻盈的薄纱,唯恐寒气从外渗入进来。
热水没过胸口,遮住了满目疮痍的疤痕,但却遮不住锁骨上的海棠花苞。
姬玉轩坐在浴桶内,看着谢晏辞为他忙活,心里掀不起一点的波澜。
做的再好,也不是给他的,何须生出些莫名的感动来,让人笑话。
蝉鸣的天儿正热,即便是夜间也凉爽不到哪儿去,但是姬玉轩畏寒,一点儿风都见不得,这热气盈满的浴室对他来说正正好,但对谢晏辞来说,却如同蒸笼一般,遭罪的紧。
这屋子里没留宫人,添水加料,都是谢晏辞亲力亲为,他只着了件里衣,但在这屋内,还是热出了满头的汗水。
姬玉轩看着他,很是不解,可这胸前的伤口又猛的钝痛,只让他止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
谢晏辞听到动静,赶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过来拍着他的背脊,给他顺气。
“可是水太热,闷的了?”
姬玉轩一边摇头,一边推开他,兀自缓了好久才开口说话。
他唇角扬着,可眼底是压抑不住的苦涩:“我只是不解,殿下何必这般用心,我到底不是容和,你爱的也不是我,这些事宜,你大可交给宫人,何必苦着自己?”
反正在我身上做的再多,容和也看不到,我也不会领情。
姬玉轩说罢便低下头去,看着那药汤漾起的波纹,不一会儿,眼睫全濡湿了。
他抿直了嘴唇,说到底,谢晏辞对容和的那番情谊,无论是当初的云烨,还是现在的姬玉轩,都是有几分艳羡的。
谢晏辞听他说这话,呆愣的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阿轩……”
他唤道,心里被眼前的姬玉轩刺痛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