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辞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略带着些疲惫道:“既然姬子瑜没来,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还请皇后娘娘早日离开西楚,别到了最后要孤派人去送,到时伤了两国的情谊就不好了。”
“啧。”岑翊州敛了笑,说道:“何故需要姬子瑜来,你想知晓的,本宫未必不知。”
“你我都合作一场了,若非是我困住了姬子瑜,特地给你放行,你又怎能将姬玉轩带来?”
谢晏辞轻笑,正因如此,他才信不过他。
“当日的人情孤自会想报,日后皇后娘娘若有所需,孤自是不会置之不理。”
“本宫现在就需要。”
谢晏辞眸色一沉,一手扶着桌面,立在原地。
“你说。”
岑翊州道:“本宫原是季渊的人,自是清楚临昭与季渊的兵力悬殊,而今两国开战,本宫想请西楚予兵支援,届时一同瓜分季渊!”
岑翊州说着也站了起来,眸中带着对权力不加掩饰的渴望。
谢晏辞嗤笑一声,犹如兜头给了岑翊州一盆凉水,回绝的干脆利落。
“皇后娘娘竟对借兵之事如此儿戏,且不说你我利益不通,即便是所谋相同,也当有临昭的皇帝来与孤谈判。”
“此事孤不应你,若真要借,让姬子瑜亲自前来。”
说罢,谢晏辞不再听他言语,直接甩袖离开了厢房。
待他走后片刻,岑翊州起身关了房门,垂眸沉思。
“我料错了?”
一道屏风之隔,姬子瑜理着皱皱巴巴的衣衫,走了出来,没好气的对着岑翊州道:“早知道谢晏辞不往内室看,我就不往柜子里钻了,发髻都乱了。”
岑翊州听罢抬步向前,顺手为他整理发冠。
姬子瑜乖乖坐下来,任由他去打理,张口说道:“看来这谢晏辞还有些良知。”
岑翊州道:“当初他借着我手将九王爷带走,我便以为他行事小人,原以为我这般说他会应了我,怎知会拒绝的这么彻底。”
“如此一来,我倒是想不通了,临昭若真的被我收入囊中,那么你和九王爷都将成为阶下囚,他便更能将九王爷攥在手中了,又何苦不帮我呢?”
姬子瑜闭上眸子,面色淡漠。
何止是岑翊州不解,此一法子是姬玉轩说出来的,他怕是更加不解。
季渊想吞了临昭,而他想光复朝禹,他二国之间龃龉早不是一时两日,而季渊又非要卡在如此节骨眼上生事,姬玉轩在决定来西楚之前,便是同他说好了的。
他不愿姬玉轩再去同谢晏辞碰面,姬玉轩便道:“我本就没有多少时日可活,谢晏辞要我再陪着他,而我要赤叶藤,要临昭无虞,此一趟,我不亏。”
“临昭兵力不足,但却是朝禹正统,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又何止季渊一国?届时开战,必定群起而攻之,若能以我换得西楚的归顺,我也是死得其所了。”
“皇兄不必再拦我,你能与谢晏辞抗衡,但临昭不能同西楚抗衡,你就让我去吧。”
姬子瑜舒了口气,手下攥紧了衣衫,问岑翊州道:“我可是太过狠心了?竟真的要拿阿轩来换临昭。”
“他是我的亲弟弟,从小我便说要护着他,可我一点都没做到,待来日我去见了父皇母后,他们定是要狠狠的骂我。”
岑翊州手上一顿,扶上他的肩膀,轻声道:“陛下,您与九王爷情同手足,你想护着他,他又何尝不想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