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仪摇了摇头,没让他再往下说。
“殿下。”他朝着谢晏辞拱手,说道,“以微臣之见,殿下要不先带着九王爷游玩一番?去哪都好,待他想通了再回来,再接着治病。”
“庄大人此言何意?”谢晏辞心里咯噔一下,姬玉轩身子如何,他心里门清,就怕太医会对他说什么似是而非的话,变相的给下了姬玉轩下了判书。
庄仪斟酌着话语,真说起来,姬玉轩这病当真是棘手,即便是他拼尽了全力,怕也是希望渺茫。
但是希望渺茫,总归还是有恢复的可能的,他不觉得自己的法子有错,或许只是哪里没能完善。
“殿下,若论医术,整个东宫无人能及九王爷,若是他肯配合着诊治,癔症也好,心疾也罢,定是都能痊愈。”
谢晏辞抬眼看他,眸底是化不开的疲惫与郁愁。
“庄大人的意思是……?”
“正如殿下所想。”
谢晏辞闭了闭眼睛,只一瞬间,便哽咽的难以自已。
庄仪道:“殿下,九王爷的医术你我再清楚不过,眼下他就在西楚,我二人每天为他施针,究竟有没有成效,他又怎会不知?”
“王爷现在,是自己不想活了,只是还有着什么在吊着他的一口气,待那口气散了,他便再也不会挣扎了,到时就会任由着自己,去寻个了断。”
“所以微臣这才说,让您带着他出去走一走,去哪儿都好,干什么都行,只要他能开心起来,只要他愿意继续活下去。”
话音落地,一室无言。
窗外的秋风吹的湘妃竹婆娑摇曳,连带着吹进了几瓣枯黄的海棠,那是从昭雪院中带来的,一路飘到了这里。
谢晏辞看着那在空中打着璇儿的花瓣,许久之后才沙哑着开口:“孤明白了……”
……
姬玉轩睁开双眼,看着外面天光大亮,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他掀开褥子朝外走去,拉开门扉,只见着成片的海棠树,于那风中簌簌作响。
姬玉轩张口,下意识的喊了句:“行墨……”
“我在。”
谢晏辞笑着应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阿轩可算是睡醒了,我等了你好久。”
谢晏辞说着,将手中折下的花枝递到他跟前,问他:“好看吗?”
姬玉轩愣愣的接过,看着那红白相间的花瓣,勾唇浅笑。
“好看……”
“呵。”
谢晏辞也跟着他笑,又道:“还有更好看的。”
“什么?”
“你低头。”
姬玉轩应他所说,低下头去。
一瞬间,他便没了笑容,脸色煞白如纸,嘴角沁着血的呜咽。
“为什么……”他问道。
他定定的看着自己胸膛上的簪子,还有那染着红的雪白衣衫,难过的恨不得要哭出来。
谢晏辞却是笑的开怀,还一边笑一边问他:“是不是很好看?”
姬玉轩抬头看他,手上颤抖着,海棠花枝都被他弄到了地上。
“为什么……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