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轩听到宝源唤他,目光移了移,投到了谢晏辞身上。
他看了过来,谢晏辞也停下了脚步,等着看他会不会说些什么。
“你干什么去?”姬玉轩开口问道。
三日前,谢晏辞昏倒在了内室,他是知晓的。这么些时日,这人在他眼皮子地下消瘦,他不是不知,但他抽不出一点精力去顾虑他,也不想去顾虑他。
他一开口,谢晏辞便勾起唇来,可还没笑多久便苦涩的蹙眉。
他有什么好开心的,若不是他,姬玉轩何以羸弱孱孱?他如何能开心?这世上最不该笑的人就是他!
谢晏辞嘴唇轻颤,暗暗的避开姬玉轩的目光,柔声道:“有人告了御状,要揭发沈相,我去看看。”
顺便添上一把火,送他倒台。
谢晏辞说罢,期待着姬玉轩继续问他,可他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再说一句。
谢晏辞扯了扯唇角,狼狈的紧。
“……你,你好生歇着,等事情了了我便回来。”
说完抬脚就走,边走还边想着,他实在是不该说回来的话,姬玉轩怕是一点都不想见到他,巴不得要离他远远的。
……
晚间,德兰宫。
小太监跌跌撞撞的推门进去,扑通一声跪在了皇贵妃跟前,哆哆嗦嗦的说不成话。
皇贵妃正包着指甲,见他如此,轻瞥了眼,厉声斥道:“干什么慌慌张张的,一点分寸都没有!”
小太监不敢耽搁,赶紧禀道:“娘娘,娘娘!出事了,沈相出事了!”
“今早有人敲响了登闻鼓,状告沈相科举舞弊,栽赃嫁祸,还说沈公子的状元是偷来的,眼下事情已经查清,陛下要削了沈相官职,准备三日后,举家流放呢!”
啪啦——
皇贵妃直接站起了身,连带着掀翻了盛着凤仙花的盘碟。
“不可能!”
皇贵妃道。
她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对着小太监问道:“哥哥呢?那人是什么来头,说敲鼓就敲鼓,难道哥哥就没有一点防范吗!”
小太监道:“娘娘,那人不过是个猎户,一介流氓罢了,但那御状却告的突然,今日早朝之上起的鼓声,陛下听到后,直接将人带上了金銮殿,即便沈相知晓他的身份,也是一点法子都没了,况且……况且……”
小太监一个狠心,咬咬牙,什么都给道了个干净。
“原先只科举一事,沈相还不足以被流放,沈公子都已经殁了,陛下再去追究,最多也只是让沈相左迁出京,但在那猎户之后,太子殿下也出了列,将沈相之前的种种都给抖搂了出来,陛下听后大怒,当即将沈相扣在了宫中,还命吏部去查,现下……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小太监还没说完,皇贵妃便一阵晕眩,扶着头颅,栽坐在了软垫上。
“不……”
皇贵妃睁开眼,扶着嬷嬷的手,要去找康宁帝:“不,沈家在朝多年,都是尽心尽忠,陛下不会如此绝情,本宫这就去求陛下,求陛下放了沈家。”
说着皇贵妃就要往外走,小太监赶忙去拦,恨不得抱住她的双脚不让她走。
“娘娘,娘娘去不得啊!沈相之事已成定局,娘娘再去那就是火上浇油啊!”
嬷嬷也拽着她,劝道:“娘娘,眼下圣旨还没到德兰宫,那陛下就还念着对娘娘的旧情,现如今,娘娘去求陛下,倒不如想想该如何于这宫中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