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握姬玉轩的手,告诉他:“方才那嬷嬷说了昙篾的解毒之法,解药远不似赤叶藤那样来的难,待你回临昭之日,我便将它交于你,如此,中蛊之人便有救了。”
姬玉轩抬眼看他,眸中晦暗不明,带着谢晏辞不解的哀伤。
“怎么了?”谢晏辞提着一口气,轻声问道。
姬玉轩摇了摇头,三缄其口。
他倚在身后的软枕上,看着对面之人出神。
说什么呢?
三月之期已过,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他不应话,谢晏辞便找话头来说,生怕这气氛又僵持下去。
他摩挲着姬玉轩的手,掌心暖着,试探着问道:“阿轩,现下有了解药,可是能告诉我那中蛊之人是谁?我也不是非知晓不可,只是得依着那人的年岁来备药,不然少了便不好了……”
姬玉轩敛下眸子,好半天才扯了扯嘴角。
“不必了。”
声音轻的一阵风过来就没了。
他拒绝谢晏辞。
不必备了,已经不需要了。
谢晏辞却是会错了意,心下一阵酸楚。
原来他在姬玉轩的心中,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即便是他能拿的出解药来,他都不愿透露那人是谁。
连年龄大小都不愿同他说上一说。
谢晏辞喉头滚动,强颜欢笑道:“那我便备的多些,用不上无事,但不能不够用……”
*
三日后。
谢晏辞备了马车,就连一路上的行礼都备的齐全,样样亲力亲为,不让下人插手任何事宜。
今日要送姬玉轩回临昭,他已经跟临昭的皇帝说了,雪霁会带着人护送他到西楚边界,待踏入临昭的国土,便由姬子瑜照看。
万事俱备,姬玉轩这一路,必然不会有错。
宫门之外。
谢晏辞给姬玉轩理着狐裘披风,动作熟稔,一边动手一边道:“阿轩,马车上除了桂花糕,我还给你备了些枣泥酥,霜秋节那日我瞧你多吃了几块儿,想着你会喜欢。”
“驴打滚只备了一点,那东西不好放,头几日你便吃了,若是路上再想吃,便让雪霁再给你买。”
“炭火很足,即便你哥哥接到你了不换马车,那银骨炭也是够用的。”
“还有庄仪和姜华清,这么些时日,我事事依你,但此一事上也请你依着我一回。你身子不好,心疾癔症尤在,他二人有法子救你,即便你不喜也切莫赶他二人走……大不了,等你在临昭病好了,立马将他二人给我遣回来。”
宫门口处,雪霁带着一众下人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对着府君絮絮叨叨。
他安排的诸多,口吻不舍而又担忧,过路者看他二人,不觉是此生不复相见的诀别,倒像是陌上花开的缱绻。
“对了,还有一事。”
谢晏辞在此处站着,一直给姬玉轩挡着风,待将他披风系好,便从怀中掏出了个药瓶来。
药瓶有巴掌般大,裹得很是严实,姬玉轩离近了去看都瞧不出是什么东西。
他刚想去拆开,却被谢晏辞握住了手。
“阿轩。”后者唤他,“此药不比其他,用前三刻拆封不得,一定要好好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