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老不尊,教坏子孙!”
“为幼不敬,毫无孝行!”
徒孙俩对着骂,可把一边站着的庄仪和姜华清吓了一跳,俩人揣着手当鹌鹑,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说起来,小鱼苗苗也算是药王养大的,自己带大的孩子,再怎么顶嘴都是好的。
药王气的不轻,却又不舍得打骂,眼神一瞥瞅见了西楚来的俩太医,这不就是正正好的俩台阶吗?
“你俩,过来。”
药王丢下小娃娃,对着庄仪和姜华清招了招手。
俩人忙得上前,躬身行礼。
“见过药王,我等是西楚太子殿下,遣来护送九王爷,并为之治病的,待王爷好后,我们便会返还西楚,绝不在临昭逗留。”
还没等药王说什么,庄仪先是开了口,赶紧道。
“嗯。”药王点了点头,“老夫知晓。”
“老夫的徒儿,在西楚受了不少的委屈,能有今日也是源着你们太子殿下,以后在这宫里,切莫再提你们殿下,那人是个忌讳。”
庄仪同姜华清相视一眼,纷纷苦起了脸,低下了头。
没办法,主子不受待见,那他俩也别想着被人礼待,看来在临昭的这么些时日,是不好过了。
庄仪倒吸一口冷气,轻声道:“药王放心,我二人只为着王爷的病情,其他的绝不多管。”
药王也不是存心要吓他们,只交代了这么一句,便问起了癔症,等姬玉轩醒来时,一切都说的差不多了。
床榻之上,姬玉睁开双眼,一边坐起身来,一边揉着自己的脖颈。
“醒了?”
药王端坐在案几旁,揣着腿脚品茶,好不悠哉。
姬玉轩蹙着眉,笑的无奈:“师父……”
“咳咳。”药王清了清嗓子,带着些心虚的瞥他,说道,“……你,你摔的那一跤,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咱们之间的账两清了,可不准嫉恨师父……”
“啧。”
姬玉轩啧叹一声,揉着脖子站起身,踱着步子到了自己师父跟前。
走时的姬玉轩还坐着轮椅,说起来,药王也许久未仔细瞅过自己徒弟站在跟前的样子了,现下猛地一瞧,别说,还怪高嘞。
“你干什么?”药王腾出个手来指他。
姬玉轩在他跟前一站,说道:“师父也忒不讲理,您这意思,可不就是害的我摔了一跤,还不想让我说吗?”
“师父,我癔症可好的差不多了,不一定会走在你前头,还指望不指望徒儿我给你养老送终?”
“嘁!”药王瞥他一眼,小声嘟囔,“好了还不如不好,就知道气人!”
“我就摔了你一跤,就不愿意给我养老了?果真是薄情,怪不得能留下那封诀别信,说着些安排后事的话。”
“师父老喽,又无儿女,就这么一个徒弟还不知道疼人,不就是欺负我老无所依孤家寡人吗?哎,世态炎凉啊世态炎凉……”
姬玉轩:“……”
“师父。”他唤道。
药王回神,等着他说好话道歉。
姬玉轩道:“你觉得你现在说话行事,跟我皇兄像不像?”
药王:“……”
说闹归说闹,姬玉轩能回来,药王自然是开心的,可这面上开心,心里到底是带着埋怨。
埋怨他不告而别。
埋怨他一意孤行。
更埋怨他走时带着棺材,当真是抱着必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