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熙熙当真想要一个母亲,那爹爹也可以为你找一个来,她会一生的疼你爱你,你可以对着她唤‘母亲’。”
熙熙听此,赶忙摇了摇头。
“不要。”
他看着自己的爹爹,他是想要一个母亲,但不是爹爹为他而特地找来的母亲。
他应是有母亲的,或是同舅舅的孩子那般,有两个爹爹,若是如此,那爹爹再找来的母亲便是后娘,后娘是不会待他好的。
陪侍的书童告诉他的,他嘴里的后娘,都很坏很坏。
熙熙猛地扑进姬玉轩怀里,搂着他的脖颈,说道:“熙熙只要爹爹就好,熙熙只喜欢爹爹。”
“好孩子。”
姬玉轩抱紧他,轻抚着他的小身子,哑了嗓子。
“爹爹也爱熙熙,这辈子只爱熙熙……”
*
谢晏辞躺在榻上养了几日,每日都把玩着串玛瑙串,万分的宝贝。
岑翊州瞧见几次了,每次都想从他手里拿走,但都没能得逞。
“此物,九王爷给你的?”
岑翊州歪坐在檀木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股子兵痞的气息。
他朝着谢晏辞示意,问他玛瑙串的出处。
谢晏辞仰躺在榻,听他问了,立马将玛瑙串收了回去,说道:“……不是。”
被否认了,岑翊州兴致瞬间少了一半,百无聊赖道:“看你天天带在身上,就连卧病在榻了都不愿离手,我还当是姬玉轩送的。”
谢晏辞撇开目光,没出声。
“对了。”岑翊州又道,“你是西楚的皇太子,受伤的事儿我怎么着都得给我们陛下说一声,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一点儿回信都没收到。”
“看来,我们家王爷是真不心疼你了。”
岑翊州啧叹,言语里不知是戏谑多一些,还是遗憾多一些。
姬玉轩失忆时,他听着姬子瑜的,要带姬玉轩走,那时他是下了狠手的挑拨这二人,根本没想着让谢晏辞好过,可如今这会儿,他却是心疼起这人来了。
谢晏辞不想同他多说,只忍着心尖绞痛,无力道:“如皇后娘娘所愿,孤与阿轩断的彻底,此生都没了可能。——以后你也不必再拿这事儿打趣,没人会在乎。”
他伤重与否,生死与否,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传到姬玉轩耳朵里又如何?
那人既不会来,也不会多问候他一句,并非是这人铁石心肠,而是他薄情寡义,早已将那些情谊消磨殆尽。
搁下一句话,谢晏辞便翻过身来,朝着里处,留着个背影给岑翊州。
身后人嘴里叼着狗尾草,讨了个没趣,便站了一会儿,踱着步子走了。
待没了动静,谢晏辞才掏着胸口的衣襟,找了块儿残缺的锦布出来。
他摩挲着这块儿锦布,上面烧焦着好几处,但他却无比的眷恋,无比的珍视,眼神比看着那串玛瑙时还要小心翼翼。
营帐之外,岑翊州一脚踢开了脚下的石子,心里难耐的蹲在那里。
“来财。”他看着自己的贴身侍从,万分沮丧的问道,“你说,现在的谢晏辞,会不会就是明日的我?”
来财当是什么大事,听到这儿,大松一口气,说道:“怎么可能呢,陛下心里有你,还盼望着你打了胜仗回去呢。”
岑翊州捧着脸:“真的?”
可他已经几个月没搭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