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德在听罢姬玉轩的话后,便不如原先那般尽心了,但若说苛责,却还差得远了些。
他能当上妙手回春堂的差事,就不是个愚笨的,他瞧着臣公子的模样,似乎同这榻上之人颇有渊源。
究竟有何过往他不清楚,但他知道,这二人定是相识,不然臣公子为何盲了这人的一双眼睛?
还不是不想这人看到他。
魏承德蹲在那门堂前,一边在心里揣摩着,一边嗑着新买来的瓜子。
“小的名唤魏承德,公子有何吩咐?”
此话说的漫不经心,谢晏辞想求于他,却也难以开口。
这些日子,他都没好好吃饭,连白粥都没喝完过一碗,起初倒不是魏承德不给他喝,而是他不愿去喝。
他怕食物里有毒。
可这么些天过去了,他发着烧,又饿得不行,想通了要吃饭了,却是吃不进嘴里了。
每每到了喝药用膳的时候,魏承德都只会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而后告诉他:“都在桌上放好了,等会儿你吃些。”
可他眼下什么都看不见,根本不知道桌子在哪儿,即便是知道,他也一样的过不去。
他对魏承德说过,劳烦将他扶到桌旁,可往往不等他说话,屋子里便没了人影。
或许是有的,只是不想理会他。
现下,他口渴的紧,想喝上一杯水来,可话到了嘴边,却是万般的难以启齿。
他尚不知这里是何处,也不知晓这人究竟是谁,贸贸然的开了口,将人惹急了扔下他走了,他又能如何?
可他生来尊贵,是西楚的人上人,又怎能低三下四的去求别人?
谢晏辞百般思索,决定先跟他说说话,熟悉了再说。
“魏公子仁善,谢某一身重病,劳您照顾,待病好了,定会将您请入府中,以礼相待。”
谢晏辞有意利诱,可这魏承德抓的重点却是稀奇,他道:“可别称我公子,担不起,我就是一流氓之辈,千万别抬举我!”
谢晏辞:“……”
“此言差矣,您救了我,来日定不会只是一介流氓。”
魏承德看他一眼,见他嘴唇干涸起皮,面色苍白泛黄,想了想,还是起身给倒了杯水。
他将水放在桌案上,而后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看戏。
“我看公子得喝些水了,给倒了一杯,在榻边的桌子上放着呢,你要是想喝就去拿。”
谢晏辞身形一僵。
他的腿疼得厉害,根本下不了床,如何去摸索那桌子在哪儿?
魏承德等了片刻,见他不动,便道:“呦!这茶都凉了公子怎的不喝啊?既然如此,小的就拿走了。”
谢晏辞听着他的动静,抿了抿唇。
连日来都是如此,魏承德送了饭食汤药,但都是放在一旁,见他没有任何的动作便会给撤走了去。
“且慢。”谢晏辞抬手道,“不是我不喝,而是我看不到桌子在哪儿,劳烦公子帮个忙……”
他这么一说,魏承德立马不愿意了,啧了一声,呵道:“你这人!原先我可是好生伺候你的,是你不领情,现在怎的又那么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