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越只好转头看雪融,“你去把我的马牵来。”
等他上了马,又将卫亦舒那匹马身上的绳子拉过来,“长姊,你方才很好,就是这样。”
说罢便夹了夹马腹,连带着卫亦舒这边也跟着小跑起来。
速度不快,也不算颠簸。
冬日的风刮脸,卫亦舒却是很快意。
她不知道有多久没这么自在的在阳光底下奔跑呼吸了。
“斯越,你看那是不是一直兔子?”
卫斯越依言看去,雪坡上正有一只灰色的东西正在蠕动,偶尔才会直起身来嗅探着。
“是兔子,长姊的眼力很不错。”
卫亦舒现在是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
“还是在庄子上好,我都不想回去了。”
感慨完,卫亦舒才后知后觉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看向卫斯越,正对上他的目光。
只是他眼中只有暖意和关切,没有半分探究,叫她一时安下心。
“长姊,庄子上人手少了些,地方也不比家里宽敞,若是长姊想来住一段时间,我叫他们把家里的东西送过来。”
卫亦舒连连摇头,“这怎么行,我一个人搬到庄子上,让人怎么想。”
恐怕柳五序第一个要罚他们。
何况两个人要预备着解试了,这个节骨眼上劝动卫斯渺那个臭小子,卫亦舒就觉得头疼。
“那长姊再等等,等我们解试过了,长姊再来也没关系。”
那时只说他们一起来这里散心小住,即便是中了,也有一段时间能闲下来。
卫亦舒心中有些意动。
“那……那我们到时候再说。”
卫斯越心知她心里是欢喜的,便也期盼起来。
“好。”
两个人骑着马慢慢往山下去。
一路衰草枯藤,颇有些萧瑟。
卫亦舒却看哪都是顺眼的。
“斯越,我们今年回去可又要听不少亲戚的闲话,你一定拉着点斯渺。”
卫斯越和卫斯渺在外走动见亲,五服内都是要去一趟的,同样的,不少人也要为着卫家主过来一趟。
里外应酬,卫亦舒时不时要听上两句教训的话,却没什么新意。
不外乎就是要仔细认真教导两个弟弟,要看重学业,要她少出门,多在家里守着他们,要她勤勉些,多给两个人补身子,要如何如何。
两张嘴皮子一碰,她已经做了的事,好像变成了他们的功劳,话里话外就是当初看她忠顺才将管家的事给她,以后东西还是弟弟们的,劝她不要心大。
再或是听了外面的闲话,训斥她总是往外跑去见那些管事庄户,一味只管钱财没有读书人该有的骨气的。
再或是假模假样可怜她两句,画个大饼,将来会劝两个孩子如何如何给她寻个好人家,备上厚厚的嫁妆,这些话大多是女眷所说,卫斯渺卫斯越从没听过。
前面的话卫斯渺碰上了好几次,当场脸色就不好看了。
要不是卫亦舒打眼色,卫斯渺那个憨货能当场把人赶出去。
“长姊放心。”
“斯越,你好乖。”
卫亦舒眸子被日光晒得微微眯起,眸中带着笑意,看着他,仿佛此时此刻,就只瞧得见他。
卫斯越耳尖红得几乎滴血,面色仍然是温和的。
只是语气颇为无奈,“长姊,你该说我行事稳妥。”
他并不是马儿,如何能用乖来形容。
“斯越行事稳妥,已经不用我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