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忽然见不远处有一枝琼花从墙内钻出来,洁白如月华,挤挤挨挨如华盖。
她骑着马过去,喊了两声,却是无人,墙头不高,她坐在马上往里看了看,却是一处荒废的院子,便轻轻折了几枝,直到怀里抱不住了才下了马,坐在地上扯了几根野花将花裹成了两束。
卫斯渺也不催促,也下了马坐在她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野花往上插。
看着成了形的两捧花,她将其中一束放进了他怀里。
“喜欢吗?”
卫斯渺左看看右看看,眯着眼睛打量着,勉强给了个中肯的话,“比阿姊绣的好看。”
卫亦舒轻轻踹了他一脚。
卫斯渺抱着花,一只手把她拉起来。
姗姗来迟的卫斯越也到了,明明是朝霞下行走着,他却低迷得不像样。
她骑着马走到他身边,将手里的花递到他面前。
卫斯越看着突然出现的花,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他兀然鼻头一酸,心也鼓胀得厉害。
“长姊,我很喜欢。”
卫亦舒将花塞到他怀里,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明明是一如既往的动作,一如从前的亲近。
卫斯越却忽然心慌起来,抬头叫住了她,“我没有想过离开卫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不想离开卫家了,我想陪在长姊身边。”
其实这些话说出来,她不会嘲笑他,也不会轻看她。
他不知道心里那一番犹豫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知名的杂念如野草般疯长。
既不想说出口,又想让她知道。
卫亦舒的所有念头,都被他那一句不想离开而牵动。
生死定局是可以被更改的。
她的努力是有效果的。
“我也很开心。”
两个人突然争吵,突然和好。
发生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
沈素洁看着她抱着花奔到卫斯越面前,他们之间和谐得叫人稀奇。
又自然的叫人觉得本该如此。
卫斯渺将花放在了行囊中,随着马儿奔跑,一束花在赶到下一个留栈的时候成了无头杂枝,卫斯渺遗憾的把花枝喂给了马儿,“你可有福了。”
沈素洁也不说话,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他们停一停,他们也跟着停。
卫亦舒把自己的脸涂成那个鬼样子,像个活包公,她不信沈素洁还有兴趣。
“我们不然在这里多留一天?”
房间还在收拾,卫亦舒就自己来廊上休息。
只是可惜,今天晚上别说月亮了,连一颗星星都没有,那些不知名的虫子也飞得低得很。
明天大概率是会下雨的。
卫斯渺也学着她的模样趴在栏杆上望着远处黑色的山峦。
“阿姊累了吗?”
卫亦舒手里还有一个青衣做给她的草编螳螂。
“有些累了,不想坐车骑马了。”
“我也是。”
难得,一只德牧也有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