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亦舒依旧没抬头,卫斯越却没有走,而是轻声道“长姊,不要想卢文昭了,好不好?”
他一面清楚的知道长姊会以何种心态看待卢文昭,一面又忍不住猜测长姊是不是心里很喜欢卢文昭的长相。
他不想被长姊放弃,也不想……很多不想。
可是这些不想,又如同藏在了迷雾中的深潭。
他感知得到,却又不敢靠近凝视。
卫亦舒心中便猛然生出了一股古怪的欣喜来。
“我不是想着他,我只是担心江全府会因为这件事生了变故。”
卫斯越轻声说了那就好。
走前被她轻轻拉住了衣袖,他低头去看她,却见她仰头看过来。
“斯越,那日遇险的时候,我本来以为我只担心你会死,可是后来我才觉得,我可能不是这样想的。”
“我也需要你。”
她怕他死了,比怕自己死了还要怕。
惊慌恐惧让她失去了清醒的头脑,本能占据了她的身体。
从事发,到现在,她才被袁从简的同生共死所惊醒。
她想着能活的人好好活下去。
可也愿意和他们同生共死。
原来,她是愿意和人同生共死的。
卫斯越在她放手之前握住她的手,衣袖宽大,正好挡住了他们早已越轨出格的动作。
“长姊,我知道。”
你早就和我说过了,你还说,你希望我能一直陪着你,不要离开,我一直记得。
卢文昭被找回来已经是三天后了,卫斯渺也去了三天,回来时身上被勾破了不少地方,连脸上都带着许多的伤痕。
他匆匆和卫亦舒说了结果,就跑去洗漱去了。
卫亦舒正好奇,袁从管就主动过来了。
只是并没有找到人的欢喜。
“阿姊,表兄的腿不成了。”
饶是卫亦舒早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此刻也诧异得站起身,“怎么会这样?”
袁从管叹了口气,摇摇头,“我去的时候,硬生生被汤药吊着。”
卫亦舒忽然生出了一股愧疚来。
她明明知道沈玉荷的心性行事,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事态发展到这一步。
“我如果早些提醒他就好了。”
袁从管却摇摇头,“结局又岂是能预料的,莫说阿姊与卢家素昧平生,毫无交情,即便是他的阿姊劝他,他也是听不进去的。”
“他被我舅父舅母疼宠着长大,阿姊,他迟早要吃苦头的。”
为了一个女子,将自己的尊严搭上去也就罢了,现在连性命也不管了。
袁从管一面心疼,一面觉得可恨。
多少人曾劝他不要与沈玉荷来往,就算是来往,也要留心。
他只想着沈玉荷的眼泪,只想着她的依赖,不管家里的父母兄姊此刻该如何心痛。
“一点法子都没有吗?”
袁从管摇摇头,“没有了。”
卫亦舒垂下眼帘,手中的帕子被紧紧捏住了。
两人无心再说话,匆匆说了几句,袁从管就走了。
卫斯渺过来的时候,卫亦舒正坐在院子里出神。
“阿姊,不关你的事。”
卫亦舒扯了扯嘴角,“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