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沈素洁才伸手端了汤,拿着勺子舀了舀,他的神情不复方才的怡然,反而多了些难言的诡谲与阴冷。
抬头时,又是从前的模样,然后将汤一口一口喝尽了。
沈素洁不再说些稀奇古怪的话,卫亦舒只觉得松了口气。
想来他这个年纪正是见一个就萌动一个的,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路程还是要继续的。
她慢慢养着,竟也能慢慢克服晕车的毛病。
就是只能看着外头,看书是不成的。
更别说像如意那样绣花了。
她趴在窗上和斯越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从回宛南先去拜访谁,聊到明年什么时候去京安。
有时也不说话,卫斯越就喜欢给她递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比如青衣编的小动物,或是那些稀奇古怪的果子。
如意偶尔从绣棚上抬头,就看见卫亦舒那张阳光下明艳秾丽的笑颜。
“女郎和二郎在一块的时候,总像个孩子似的。”
小红道“谁说不是呢。”
好容易赶到了宛南的地界,卫亦舒就想去骑马。
惹得小红连声抱怨,“好一阵歹一阵的,干脆把我们当马算了。”
卫亦舒这下不敢再嚷嚷着要去骑马了。
他们先上了楼,小红折身去了后院,几个舞娘早就没有之前的傲气,见了她来,跪在她脚下求饶。
“姊姊,我真的不行了,我实在是不能再走了。”
这几日,小红让她们跟在马车后面走,她们既无户籍,又无主家的准令,跑出去只有被抓的份,所以只能后面追着马车跑。
她们从来只有跳舞的本事,几天下来,脚上满是血泡。
小红由着她求饶。
“当日我就嘱咐过你们,不要仗着主子的怜惜就生了妄念。”
“是你们自己蠢。”
哪怕是勾搭自己家的郎君,她都不至于这样生气。
“让她们这几日上马车,再不听话,我就让她们走到死。”
处理完,小红就去了卫亦舒那里。
彼时卫亦舒正窝在床上给她们几个讲故事,讲的是花木兰从军的故事。
春女坐在脚踏边听,听到入神时也会壮着胆子和她问上两句,比如策勋是什么,打的是谁等等。
如意就笑话她也想做女将军。
春女腼腆的笑了笑,然后不怎么说话了。
卫亦舒留了心,等如意她们去外面忙去了,留了她在房里问话。
“你之前不是跟着沈女郎习射吗?学得怎么样了?”
春女埋着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卫亦舒以为她学的不大好,便不再过问,转而问起她愿不愿意去京安。
“武硕郡主每年都会招一批女子跟随她,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受得住这些苦,我可以赠你一些路费。”
春女猛然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然后立刻就跪在她面前一连说了几声能吃苦。
卫亦舒拍了拍她的背,“只是这一去,你就只能靠自己了,如果武硕郡主不需要你,你也可以回卫家来,我身边正需要一批得力会功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