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府?”
卫亦舒不大相信,百里老侯爷她是见过的,千年的老狐狸一只,怎么会这样不给一把手的面子与他们发生不快。
况且是为了一个小小的逃奴,就算百里家不追究,官府也会出手把人处理的。
“阿姊不是说百里家的家徽像蚂蚁吗?我特意留意了,绝不会认错的。”
袁从简好似生了兴趣,“找到了吗?”
卫斯渺见他开口,虽然奇怪,却也如实说了,“没有,根本没有什么逃奴的影子。”
袁从简垂下眼睫,手指摩挲着手中的杯子。
虽然青衣下贱,但是那些多是特意培养出来的用来陪客送礼的,像卫亦舒身边的如意等人,都是近身的老青衣,轻易不会送人,毕竟陪着主人久了,秘密就知道得多了些,大部分主人都是送给极亲近的人,或者是送给自己的小辈留用。
这辈子不出意外,不是为主人去死,就是给主人殉葬。
普通的青衣奴跑了,用不上几日,不是被人举报,就是被巡视的差人撞上,运气好就是成了黑户再被下一波人捆走接着卖。
“没有户籍,连个安身立命的去处都没有,跑到东市去做什么?”
三个人都猜到这个逃奴不是普通的青衣,不管是什么原因,总而言之,就是平阳侯府打定主意是要人死的。
卫斯渺却提到了另一个所在,“阿姊不是常去吃鱼羹吗?”
卫亦舒想到那个楼的背面就是一片湖泊,现下正值深秋,那边芦苇围着那片湖几乎长满了,为了好看,还特意在那边空着一片地专门放着这些芦苇自由漫长。
如果真的走到绝路了,游过湖躲在芦苇丛里也是可行的。
卫斯渺见她想起来了,就知道她猜出来了。
“阿姊一猜就中,他们现在就算是想到了,也只能等到明天一早了。”
宵禁时辰一到,平民不是要紧的急事不能在外游荡,贵族倒是可以行走,但那是圣人给予贵族的特权,想要带着十几二十几人满街的乱窜,那就是挑衅圣威了。
袁从简的视线从她脸上经过,继而看向卫斯渺,“那官府也就这么罢了吗?”
卫亦舒心中失笑,袁从简每一次问话都是直击要害,她看热闹,这会估计他已经想到了旁的了。
“平阳侯府如今十分受圣人的宠信,也不好闹得太难看。”
袁从简点了点头,此时如意等人也拿了水盆和洗手的汁子来,他洗了手就向两人告辞。
只是起身之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问起了酒楼的名字,“我家茶茶最喜欢鱼羹,这次回去也好给她挑几个擅做鱼羹的。”
卫斯渺将名字说了,袁从简便笑着点了点头,向两人告辞就离开了。
他一走,卫斯渺就将剩下的都让他们拿下去分食了。
“阿姊与阿兄看起来比在江全府要熟稔些。”
这倒是事实。
“你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
卫斯渺与她在院子里牵着两小只散步,“没什么,顺口就提了。”
“你们今日在外面还发生了别的事吗?我怎么看着斯越不大开心。”
卫斯渺不想把外头难听的话说给她听,只信口扯了个理由“没什么事,可能是被我缠得烦了,心里不痛快。”
卫亦舒放下心,“你别逼他。”
霸凌者吃苦头是应该的,她没有半点想插手的想法。
卫斯渺浑不在意,“我知道,阿姊,我将他看得和你一样重要,我对阿姊怎样,以后就对他怎样。”
卫斯渺待她,是很好的。
他固然执拗任性了些,却也有十分的好处,卫亦舒心里,是真心将他看作了自己的弟弟。
“斯渺,你现在越来越会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