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渺总归是不能吃的那个,自然是依着她的。
见了他来,卫亦舒便将卫斯渺的手推到他面前,“斯越,你瞧,我钓上来的。”
卫斯越认真地看了,又认真地夸赞,“很厉害。”
她有些兴致了,说什么都要拉着他们再来一次。
三个人便坐在了河边,可是这一次没有之前的好运气了,水里的鱼看得见,摸不着,机灵得很。
卫亦舒欠身掬了一捧水,冰透清亮的水顺着指缝往下滴,“这哪里是我钓鱼,明明就是鱼钓我。”
卫斯渺倒是很有耐心,巍然不动,甚至还叫人拿了草帽来,“阿姊,你总是吵它们,它们自然会游走的。”
等水全部漏干净了,卫斯越就拿了帕子给她擦手,她顺势转头去和卫斯渺说话,“我们今日可是要赶在关城之前进去的。”
“我心中有分寸,阿姊放心玩儿。”
此时她的手也擦好了,也不想这么干坐在这里,正欲起身去折柳,忽见一老叟负柴过来,见了他们一行人,连忙过来说了两句讨喜的话。
卫亦舒不大听得懂,“老人家,这河叫什么?”
这河离京安有段距离,又不宽,对岸还能看到几户田舍,很是有些野趣。
卫斯越从袖中拿了一串钱递给他,用着与他一样的话又问了一遍。
卫亦舒连蒙带猜,只听懂了三个字,“黄泉河?”
老叟听不懂她的话,得了赏钱便连连弯腰拱手告谢。
等他走了,卫斯越才道“他方才说的是房添河,这里的话与宛南还有些区别,长姊听不懂事正常的。”
卫亦舒望着河水,方才的愉悦惬意一扫而空,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不安来。
“我还以为……看来五十里外无乡音是真的了。”
卫斯越看着她故作平静的面容,嗯了一声。
“各处乡音不尽相同,你们什么时候学的地方话?”
卫亦舒伸手折了根柳枝放在手里把玩,卫斯越同样也折了一枝,“与先生外出会友的时候,正值乐府的伶人经过,所以先生就教了几句。”
他一贯谦虚,所以卫亦舒对他说教了几句是一点不信的。
“总不是他们在唱歌,你们在那学吧?”
“长姊很聪明。”
卫亦舒便要他唱,“斯越,我从来没有听过,你唱给我听吧。”
卫斯越一时默然,低头不语,卫亦舒便更是想听了,“好斯越,我从来没有听你唱过的。”
“等你唱完了,我也学着唱给你听。”
她央了他许久,不知是哪一句劝动了他,他还是唱了。
采菽采菽,筐之筥之。
君子来朝,何锡予之?虽无予之?路车乘马。
又何予之?玄衮及黼。
觱沸槛泉,言采其芹。
君子来朝,言观其旗。
其旗淠淠,鸾声嘒嘒。
载骖载驷,君子所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