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亦舒看了许久,慢慢踱步到一张书案前。
书案很矮,应该是斯越小时候的。
她正坐在案前,将他曾经读过的书一一翻开,卫斯越不知何时也进来了。
“斯越,你小时候写的字。”
他只好来到她身旁,她将东西递给他看,“斯越,其实你被你的母亲和父亲爱过。”
并不是无人期待他,他也并不是卑贱的人。
卫斯越没有接 东西而是看着她的眼眸,静静地, 又带着完全的所有的情意。
她觉得自己已经是病得不轻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不正常的快。
“我早已经不在意了。”
“可是我在意。”
卫斯越低低的笑了一声,继而将她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
“长姊,我知道了。”
他知道父亲并不喜欢姨娘,也知道母亲并不喜欢自己。
可他现在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终其一生困在是否被爱的沼泽中,这实在是一种永生的刑罚。
可他早就不用承受这种痛苦了,她说有她在的时候,他就不用受这种刑罚了。
卫亦舒展颜,而后起身继续查看着。
直到了内室,她看到了梳妆台上一个有些旧了的妆奁。
她伸手打开,却只有些旧了的首饰。
她将东西放好,往后一推,底下就露出一张纸来。
纸张泛黄,字已经有些晕开了。
卫亦舒慢慢拿起来,看见上面的简体字的时候,心中有了答案。
卫斯越将东西收好,却见她正看着什么,便起身往她那边去。
外间连着内室的是一道拱门,她手中的东西刚好掩在里面,听见他脚步声的刹那,将东西纳入了袖中。
“怎么了?”
卫斯越看着她有些牵强的笑颜,终究是没有问,“我怕长姊不舒服,来看看。”
卫亦舒朝他走过来,“我有些喘不过气,回去吧。”
如意和小红对视着,只觉得女郎奇怪。
卫斯越却只字不提,她说来就跟着来,说走也毫不迟疑的跟着她走。
“斯越,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
她反反复复的发烧,能走这么远已经是难得了,他只说好,然后离开了。
等他走了,她才从袖中拿了那张纸出来。
前前后后不过百余字,皆是卫朝安酒醉后所写。
她将信放在炭盆中,看着它烧尽了,才转头看向窗外。
就这么一直站在暮色降临,她才苶然回神,慢慢往床上去。
“如意,你和小红把膳食送去他们那里。”
小红将她的被子掖了掖,轻声说了好。
袁从简等人见了她们来,便问起了卫亦舒。
“今日能起来走动了,医师说好了许多,劳大郎挂心。”
袁从简点点头,低头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