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静朝等了几日,都没见到再有人过来,便觉得稀奇,“一个玉玺,他们当真信了?”
沈素洁却道,“此刻不动手,更待何时?”
裴静朝不出许州,并非不济,而是等着公孙芳和的令。
现下沈素洁开了口,焉有不动之理。
“太子病重应当是真了。”
要他们退兵是假,试探公孙卞真是真。
裴静朝转身下了楼,沈素洁便向他告辞,“我今日回成州。”
裴静朝便笑话他沉湎温柔乡。
沈素洁用了半日就赶回了成州,
等一切都与公孙芳和说过了,方才回到小院。
彼时卫亦舒正在昏睡着,梁成碧见他来,才舒了口气,“第二碗药可以喝了。”
沈素洁看着床上越发消瘦得厉害的人,没有说话。
梁成碧叹了口气,“第二碗药喝了,只会比现在更焦躁痛苦些,她的身子也并不康健,已经有些损伤神志了。”
沈素洁抚着她的脸,垂眸道“近日事务繁忙,再等等。”
“是。”
梁成碧出了屋子,才发现墙角的如意,见了她,如意才匆忙将脸上的眼泪擦干了,转身走了。
梁成碧也不知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提着口气。
回到自己的小院时,团圆正在绣花,见她回来,便拿着东西转身进了屋。
梁成碧在外间等了许久,才道“你去看看她吧。”
团圆打开门,一张脸没有了往日羞怯的笑颜,下巴也已经尖了。
“我想留在女郎身边。”
梁成碧将东西放下,就这样坐在石榴树下的石凳上。
“你只是她的一个奴婢而已,有没有你,她都很好。”
团圆看着她,“我知道。”
梁成碧抬眼看向她,炽热的目光灼得团圆狼狈的避开了。
“团圆,那我呢?”
石榴树红艳艳的,偶有一两朵落在地上,像是一滴滴的残血。
梁成碧看过一年一年的石榴花,每一次都折服于它的凄艳。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她说了一句你很好。
“你知道我不得不为我阿弟打算,不得不为祖父平反吗?”
团圆依旧低着头,轻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梁成碧徒然落下泪,却依旧是笑着,温和醉人,“团圆,你们这样的良善,只能被世道磋磨。”
团圆仰头看着她,“那你呢,你也觉得我作为一个奴婢可怜女郎是自作多情吗?”
当然不会,只有这样的团圆,才会陪着她一起煎药,问我冷不冷,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