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清晨的太阳升起之前,军营中便已升起炊烟。
萧澈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白色的帐顶。
昨晚的事情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中。
孟晏云……
对,他要去陪孟晏云的。
“殿下醒了。”
是孟盛的声音。
萧澈怔了一瞬,理智慢慢回笼,问:“孟将军还有话要说?”
“昨夜是下官冒犯,请殿下恕罪,但下官斗胆,想知道晏晏与殿下说过什么,殿下既说坦诚,也不能只是我们对殿下坦诚。”孟盛说。
萧澈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与孟盛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孟盛沉默片刻。
再开口时,他神情坚决:“昨天夜里下官详细问了楚王殿下以前的事情,下官不知道太子殿下相不相信前世今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晏晏是下官的女儿,下官冒不起这个险,所以下官只能相信。”
“孤也相信。”萧澈面色冷静。
孟晏云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已经足以证明那些话不是子虚乌有。
孟盛没有怀疑,只是道了一声好,往下说:“晏晏的性子想来殿下还是不大了解的,她记仇,偏执,在云州时,她曾养过一只猫,被不对付的姑娘淹死,当时下官让那姑娘给她道了歉,那姑娘也被罚禁足半年。”
“我们都以为这件事过去了,但半年之后那姑娘禁足出来,她找到机会,差点把那姑娘按池塘里淹死。”
萧澈呼吸一滞,已经意识到孟盛的意思,但还是不死心的问:“孟将军的意思是……”
“这个仇,晏晏是肯定要自己报的,我们只能帮她,越是阻止,她越会把自己逼进绝路。如果我们是她的同路人,她还能将她的计划让我们得知一二,在她要走入绝境时,我们还能拉她一把。”
孟盛眼神幽深如不见底的深渊。
好一会儿,萧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将军的意思是,如她的意,让她进宫?”
“她既说想做皇后,皇帝也答应了,那按照礼制,准备封后的典礼至少需要三个月,以下官对她的了解,她的计划应该是在这三个月内。”
萧澈无法接受孟晏云去涉险,更何况是在知道他那父皇干得好事之后。
见他犹豫,孟盛心沉了沉,单膝给萧澈跪下,语气低沉愧疚而带着浓浓的请求:“下官知道殿下为难,此事是晏晏和孟家对不住殿下,只要殿下愿意废了她,孟家……”
“孤不愿意。”
萧澈黑了脸,“将军把孤看做什么人了?唯利是图,还是会落井下石?”
孟盛没有理会萧澈这仿若赌气一般的语气,认真道:“晏晏这么做,不管怎么说,再无清誉,也会影响殿下的名声。”
其实不管之后孟晏云做什么,当所谓前世的事情被萧澈所知,孟晏云在萧澈的眼中只怕也算不得清白了。
“这种时候孤帮不了她,护不住她,难道还在意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萧澈自嘲的笑着。
孟盛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萧澈说的话太好听,他不敢信。
孟盛离开京郊大营,萧润也回到宫中,一切风平浪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在给太皇太后诵经完之后,皇帝直接派了皇后的仪仗去接孟晏云。
但是在进宫门之前,被一群跪着的大臣拦住去路。
自从先皇后逝世,宫中再没有动用过皇后仪仗,是以当皇后仪仗出城,各家便已经得到消息。
在得知皇帝动用皇后仪仗接回的是孟晏云,再联想到前些日子的传言,满朝文武自然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