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雪应了声,说:“上回的事是阿姨冲动了,阿姨向你道歉。”
阮衔月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你也是担心云祺,我能理解。阿姨,你们肯定一宿没睡,你们先休息会儿,我弟开车还挺稳。”
“谢谢你们!”郝雪说,“我是想先谢谢你们来陪着云祺,我虽然是他的妈妈,但对他我远没有奶奶给他的关心多,从小他就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从昨天他就一直守着不合眼,谁说也没用,或许看到你们会好点。”
阮衔月听到郝雪说的,像是吸了一口三九天的冷气,紧紧凝固在胸口处,她无法想象那个意气风发,酷酷的男生颓废的模样。
一下车,阮衔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是庆宜本就比榆川要冷,二是这儿的环境就给人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姐弟俩跟在郝雪身后朝告别厅走去,一垂眸阮衔月发现自己短靴露出的袜子是酒红色的,蹲下身将袜子边缘往里塞了塞,确保看不出来才起身跟上,一边走一边将自己散着的头发绾好扎在脑后,又将衣服的拉链往上拉了拉,打理好自己有偏头看了眼阮颂年,确保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才跟着迈进告别厅的门槛。
郝雪放下东西问忙着布置灵堂的工作人员,“在这儿守着的男孩呢?”
工作人员指了指外面。
郝雪点了下头,对阮衔月说:“你们是云祺的朋友,云祺奶奶也算是你们的长辈,既然来了就给奶奶鞠个躬,奶奶要是知道她的孙子有这么好的朋友应该也会很开心。”
阮衔月两姐弟没经历过这种事,郝雪说什么就做什么,乖巧的站在灵堂前鞠了三个躬。
“云祺在外面,你们去找他,最好就是劝他回去休息一下,爷爷因为接受不了奶奶离世还在医院,他要是再有什么,爷爷也好不起来,奶奶也走得不安心。”
“好的,阿姨,你们先忙,我们能帮上忙的就叫我们。”阮衔月说。
郝雪点了点头。
阮衔月迫不及待的出门绕到告别厅的后侧,一眼就看见穿着一身黑的云祺,站在那就像被抽走灵魂的人偶一样,明明昨天这个时候还是神采飞扬的人,现在却萎靡不振,判若两人。
阮颂年走过去拍了怕他的肩膀,“节哀。”
听到声音的云祺缓缓回头看着阮颂年,两眼无神,面容憔悴,下巴冒出黑色的胡茬,视线落在他身后的阮衔月身上,空洞的眼神这才有了一点聚焦,“你们怎么来了?”
声音沙哑的像是干涸的沙漠。
阮衔月伸手抱住云祺,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小声说:“云祺,奶奶一定是去了很漂亮的地方旅行,然后布置新家,等着几十年后再给你惊喜。”
云祺伸手抱住怀中人,头埋在她肩上,憋了十几个小时的神经在这一刻绷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浑身颤抖着。
阮衔月只感受到抽泣声,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云祺,想哭就哭。”
站在一旁的阮颂年看着云祺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扭过了头。
因为云屹川到了,郝雪出门叫云祺,看到这一幕也只是默默扭头走了回去,对云屹川说:“是我们对不起老太太。”
平时西装革履,一身威严的云屹川也红了眼眶,在灵前跪下,郝雪也跟着跪在他身边,“虽然我们分开了,但妈待我和姐一直没差,从未怪罪我们俩不顾家,反而一直支持我们,否则事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模有样,只可惜妈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走了,是我对不起妈。”
云屹川磕了三个头后看向她说:“不是你,是我们。”
郝雪也没了平时女强人那一面,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