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有意,听者在心,烛龙不言不语,只是淡淡望着前方之人。步缜见此,心中大喜,又道:“此地只有你我二人,步某便直说了。烛长老,我知你与赤阳情同手足,又与老门主有如此深厚的师徒之情,有些事情自然下不了手,倘若赤阳出了牢狱,在岛外死于非命,与公是为烈火门的未来着想,与私,老门主膝下无人,这掌门之位…”
“砰!”烛龙厚掌抬起,身旁石凳砰然粉碎,步缜神情自若,只见烛龙站起身来,通身的真气滚滚运作,怒道:“好一个未央宫,好你个步缜,我待你如客,你却来此挑拨我师门关系。如今正魔较好,我念你宫有除妖功劳,快快离去,再敢多言,休怪我烛龙火掌无眼!”
换做旁人,自然乖乖离去,可步缜却丝毫不见退意,他稳坐石凳上,缓缓抬头,望向烛龙,口中笑道:“烛长老稍安勿躁,妄动真气,可别让奇毒攻心,除非,你先服下步某的这瓶药。”就在烛龙惊怒的眼中,步缜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药瓶,拇指大小。
烛龙心中大惊,他修行火元真气,奇毒在体内原本就比别人蔓延更甚,若不是有方化当初的缓兵之计,恐怕此时早已魂归西去,此时步缜竟扬言手中藏有解药,不管真假,便是烛龙脾气再暴,也不禁收敛了怒色。
“方化都没有法子,你怎会有解药,我又怎知你手中解药是真是假?”
见烛龙收敛了真气,眼睛直盯着自己手中的药瓶,步缜笑道:“解药是真是假,全凭烛长老是否相信在下,实不相瞒,步某此来,是想和烛长老做笔交易,只要烛长老肯配合,这解药自然归烛长老所有,那赤阳,也自有人替你除去。”
听步缜终于道出目的,烛龙异色上涌,但眼神仍离不开步缜手中的药瓶。“赤阳与我情同手足,我烛龙绝不会因争夺权威迫害同门,至于奇毒,我相信不出半年方化便能找到方法,若要我与你作交易,简直是痴人说梦!”
虽是烛龙说此,但身形未动,显然已动心,步缜也不看对方,慢慢的将瓶子收入袖中,轻声道:“话虽如此,可烛长老的外甥,可等不了半年吧?”
“步缜!我外甥何在!”提到那计雪然曾经教训过的公子哥凤儿,烛龙再也不能矜持,凝聚着真气对着步缜吼道,眼中光焰已经将步缜不知杀了千万遍。
步缜见烛龙暴怒,也起身后退两步,生怕烛龙肆无忌惮的攻杀过来。“烛长老怎又动怒,凤儿公子前几日来宫中游玩,只是一时忘了琐事,还留在宫中而已,宫主心知凤儿公子乃烛长老的心头肉,故吩咐下人好生伺候,生怕怠慢了凤儿公子,烛长老太多虑了。”
烛龙自小父母双亡,与姐姐相依为命,可姐姐被负心之人遗弃,抑郁而终,留下一子名为凤儿,也是烛龙世上唯一的亲人,烛龙年至中旬至今未近女色,也便是为了凤儿,可见这烛龙宠及了自己的外甥。
“步缜,若我外甥少了一根毫毛,我也要将你焚烧的不剩一丝灰烬!”烛龙一字一句,真气不曾收敛分毫,显然是动了震怒。
“哈哈哈哈,烛长老哪里话,凤儿公子常住宫中,日日酒池肉林,长老放心便是!时日不早,我也该回宫了,烛长老不用送了!”步缜作了一揖,大步向着庭院外走去。烛龙心急,连声道:“且慢!”
步缜背对烛龙,应声留步,笑道:“烛长老,八月十六我宫中大喜之日,江湖上下均会赴宴,宫主说烈火门离宫中路途遥远,就无须烈火门赴宴了,若长老能配合,自今日起,就请烈火门人不出岛半步,不见岛外之人,能做此事,凤儿公子不久便会带着解药回岛,九烈门主的独子,也会死于非命。”
烛龙听言真气莫名收敛,心中一愣,不想未央宫所提要求竟如此简单,不知背后有何秘密,他思索片刻,又问道;“倘若家师出关,你要我如何?”
“那,便是烛长老的事了,烛长老,后会有期。”说完此话,步缜头也不回,身影消失在大门之中。烛龙欲言又止,心中思索万千,忽而想到一事,眼神光芒闪烁,额头上渗出了滴滴冷汗,口中默念:“好一个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