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舒瑶一声娇呼，花容失色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急忙忙自怀中掏出帕子替他擦拭。

“大人恕罪，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大人原谅。”她一边求饶，一边用小手在他袍摆处下上擦着。

霍惊砂并未动怒，只是用冷沉、疏离的目光，盯着她表面慌张无措，实则迎刃有余的神态。那双盈盈晶亮的美眸，若有似无窥探着他，完全与脸上慌乱歉疚之姿……背道而驰，仔细看，还流露出丝丝勾缠的媚意。

百色缀粉花的帕子，衬得她一双素手更加滑嫩细腻，只不擦着擦着，却偏离了轨道，看似无意，更似有心。

霍惊砂未动，只是默默静观其变。

这种伎俩他见多了，可以说是他见识的手段中最低级的，想爬上他床的女子不计其数，花样繁多到应接不暇，只是他向来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不敢兴趣，就算有兴趣也是装出来的，有时在官场上，不得不逢场作戏。

至今无人揣测出他钟意什么样的女子，更无人知晓他厌恶什么样的女子，只有他自己清楚，会对他耍些不入流的小手段、耍些小聪明、小心机的女人，正是他最最不喜欢的。

即使这女人长的美若天仙、才貌双全，可对霍惊砂来说，光是对方不知羞耻主动献身这中行为，就足以令他兴趣全无、退避三舍！

后院那些女人为他争宠的不少，更是为了他临幸一次而用尽心思手段，某些时候他是默许的，作为奖赏，也会偶尔假意宠宠对方，每一个女人被送到他府里都是别有目，更代表了一方的势力，即便不喜欢，也要表现出一点关爱，只有让她们臣服于他，才能为他做到更多事情，忘记原来的主人，全心全意拥护他，这便是他要的。

而他也明白，能让这些女人争的头破血流，也不单单冲他这个人，而是他背后拥有的权利、地位、财富。

如果没了这些光环，那些女人便会一哄而散，跑得比兔子都快，这一点，他在一次次去捉拿犯人、抄家、审案的时候，早就见怪不怪了。

什么忠贞不渝、情比金坚，皆是笑话，一旦没有了权利地位，男女间的情感就脆弱的不堪一击，即便是夫妻也亦然，有句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说起来，攸舒瑶服侍他也有半年之久，在这些日子里，他唯一一次正眼看她，还生起一点兴趣，便是她在书房出手相救，让他免于被毒蝎蛰死那一次。

当时，他其实并非毫无察觉，虽正在闭目养神，但蝎子离他那样近，以他多年习武的好耳力，已经听出异状，他只是在等，等一个最恰当的实际甩出暗镖，可等来的却是她的惊呼。

这令他实在很意外，当自己置身命悬一线之际，一个小丫头，竟会为了救他而拼上一条性命，让他想不注意她都难。

可惜了……他对她的兴趣才刚刚燃起，就被她贪财的模样给生生浇灭，当时他脸上虽仍带着笑，但心里已是一片冰冷。

原来她救他的目的也不单纯，无非一个“利”字。冷静下来一想，她也没错，人心皆是趋利避害，所谓人为财死 鸟为食亡。

现在，她得了一匣子黄金，竟还不知足，妄想攀上他这棵大树，做出跟其他女人一样谄媚之事。难道她的洁身自爱都是装出来的，当知道她拒绝孙管事的要挟时，他是觉得她不同于其他女子的，却原来也不过如此，也许是她压根瞧不上孙管事的身份和地位罢了，而真正想攀上的人……是他霍惊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