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想清楚了就走吧！”霍惊砂冷酷的道，他一直没有抬头看向舒瑶，只是用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茶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宽袖里的双拳，已握得青筋毕露。

舒瑶望向连分离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的男人……从前，她觉得经过两年的朝夕相处，自己已经改变了他，让他变得不再那么尖锐、犀利、冷酷，并且可以一眼看穿他的想法，这会，她才发觉自己有多蠢，这男人从未让她真正看透过，他让她可以轻易窥觊的，都是他愿意展示在她面前的，但在他不愿展示的地方，仍藏着巨大的黑影。

九世，攸舒瑶从未真正参透过霍惊砂，现在，就是她重新认识他的时候了。

“霍大人，对你……我更是深表歉意，不过不该有的迷恋注定会结束，我明白了，既然你的爱只给‘结发妻子’，悦芳是你的妻子，那我就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她淡漠地说着，语气诚恳，似心中已无芥蒂，却也透着浓浓的疏离。

回想过往，她也曾怀疑过，虽然这是件很可悲的事情，如果她没有两次救下他，他是不是也不会对她另眼看待？那他对她的感情，是不是大部分都建立在“感激”的基础之上？假如救他的不是她，而是明霞、绍姨娘，或者随便其他一个女人，他都会爱上对方吧，那自己对他而言也不见得多特别，或许也是可以轻易被任何一个人取代的。

就比如眼前的悦芳，虽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看对眼的，但霍惊砂想和哪个女人在一起，都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也只有他，能够命令手底下的所有人都不承认她，抹杀掉她在霍府的所有痕迹，因为当时与她成亲是皇上赐婚，他不能光明正大休了她，只能逼得她自己主动离开，才可以名正言顺和悦芳在一起。

嗤，真是煞费苦心啊！可是多余了，只要他一句话，说他爱上了别人，她愿意成全。

霍惊砂望着她唇边讥讽的笑，心房一抽，强忍住这份痛感。多想告诉她，他在心底认定的妻，从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如今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让她有命可以活，他只要她活着！

“多谢，我们……会的。”说出这几个字，花费了他全部的力气，本以为心已经麻木，不会再痛了，可看见她的脸、听见她说出这些话，才明白一个道理，原来永远都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我该走了。”舒瑶垂下脸庞，隐藏起噙满泪水的的眼，说出这句话，心还是痛的。哎……前几世，她被他杀怕了，再次重生心心念念想的都是离开，可都未能如愿，后来因为他的疼爱、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爱上了他，并结为夫妻，有了可爱的儿子，却没想到会被他无情驱离，让她想不离开都不行。

往日的情爱真如镜花水月，如梦似幻，尽管再美好，也终有消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