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酬劳,他一般懒得出手杀人,即便那人曾目睹他整个取之首级的过程。
一声又娇又腻的叹息传来,人影一晃,刚才凝视的那块溪边石头上已坐了个人。
他漠然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虽月光忽明忽暗,但他仍是一眼就把对方打量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个身着薄纱的妙龄女子,一头长发被条绢带缠绕,编成辫子束在胸前一侧,小脚赤裸着浸入溪水之中。那薄纱裁剪极为合身,让她身材显得越发玲珑有致,而且材质清透水润,把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若隐若现展示出来。
一张脸虽是异常灵动娇俏、美艳绝伦,但却让他心生厌恶。长年混迹江湖,他马上识别出这女人就是专靠姿色魅惑男人,以骗取钱财谋生的琰族女子。
世人皆知琰族女人生性淫荡,专为魅惑男人而生,他不愿和这种下贱不堪、不知矜持为何物的女人打交道,即便杀她,他都会觉得污了自己的手,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喂,你怎么突然就走了?”少女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刻意制造出来的娇柔,仿若在和老情人调情。
契却充耳不闻,欣长的身姿一跃,便已落在数丈之外,借着幽暗月光,看他脊背挺得笔直,浑身散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势与孤傲,少女的存在完全被漠视。
四乔原还想借着美貌从他身上捞点好处呢,可人家完全不甩他,竟跟没看见她一样自顾自的走了,她气得踢飞了脚下的水,等再想追上去,他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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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广的江面上烟波浩瀚,水浪并不湍急,一艘华丽的中型船舶顺流而下,匀速地向护城河的方向行驶,船首立着数名身着黑衣、精壮威猛的男人,看其气度身形,便知不是庸俗之辈。
船舱二楼隔离成一个单独的空间,成了书房,一方小桌旁对坐着两个人,中间摆着棋盘,正在对弈。其中一名男子通身白袍,身形瘦削,长发一半束冠、一半披在肩上,狭长的丹凤眼,让他面容看上去更加冷冽,又高深莫测。另一名女子则是格外美艳动人,巴掌大的小脸儿,五官精致细腻,尤其那一双波光粼粼的水眸,说不出的多情柔魅,仿佛被她看上一眼,魂儿都能勾走了。
两人坐在一起,极为般配。男人面容淡漠,虽看不出喜怒哀乐,但从微微挑起的眉梢,很容易看出他其实心情不错。反观女人,却双眉聚拢,樱唇紧抿,神色透着浓浓的懊恼和不愉。
突然,女子蓦地站起身,将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推散,随后怒道:“不下了,我根本没心思玩这个。”她声音温婉动人,即使带着怨气,也十分悦耳。
男人无奈望向她,薄唇微动,好半晌才挤出一句,“刚离开霍惊砂几日,就沉不住气了?早知道别费劲巴力的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