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柴房中预备了充足的干柴,仓房食物和干粮也够吃个把月的,其实对于契、四乔这类高手来说,平日几天不吃不喝也无大碍,只是既然条件没恶略到那种程度,倒也没必要如此亏待自己。
只是张罗饭菜的却非四乔,而是契。自相处以来,他们就是聚多分少,对于四乔的厨艺契已深有体会,怎么形容呢?就是以他的不挑食程度都无法接受,自然不敢再让她糟糕本就所剩不多的食材,四乔自然乐得享受契难得的“照顾”。
因为爱上一个人就没法对他不用心,再加上这么长时间,四乔几乎快摸透契这个人所有的脾气秉性。他洁癖很严重,是因为职业造就的,从他第一天、杀第一个人起,就认为自己脏了,被鲜血和肮脏的手段玷污了身体每一处,所以他喜欢穿白色,喜欢让身边所有东西都干干净净,包括自己。
他极重承诺、且对感情执着,可能因为从小是孤儿的关系,所以在内心深处也特别渴望能得到一点忠贞不渝的爱情。虽然偏执到不可理喻,残忍无情到令人胆寒,但同时也是孤单寂寞的,让她无法不加倍心疼。越了解他隐藏在外表之下的东西,便越陷得深,以至到现在已经无法自拔,不知道他能不能感觉到……她是在用尽整个心和整个灵魂在爱着他啊。
几下敲门声打断了四乔的所有思绪,她起身去开门。
在她自己离开后,盘膝而坐的契立觉浑身一轻。她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明白?就是她看着自己时那黏腻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但是那又怎么样?先不说他早就心有所属,只单说她的出身,一个四处“招蜂引蝶”的荡妇,他怎么会对她产生感情?而最最让他恨自己的是,对于她的身体,他既渴望又嫌恶,而且次次都无法抗拒。
可在碰过她之后,内心就会产生一种无比唾弃自己的感觉,需要马上彻彻底底地清洗一番,将她的味道完全洗去,才能好受,否则他会浑身不舒服,这样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动心!
“乔、乔姑娘,这是、是我自己……打得野、野兔……”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磕磕绊绊的声音,明显能听出他声音紧张,契张目望去,却只看见四乔窈窕背影及外面的细雨。
“大哥哥,你可真勤快啊,下雨天还出去打猎。”四乔含笑娇媚的声音传进契耳中,令他胸口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心意我收下了,你还有事吗?”她惬意靠在门框上,丝毫没有让来人进屋的意思。而事实上,就是她让也没人敢进来,这几个月常发生这种事,整条街的男人都想接近她,暗戳戳偷看她,但碍于契,都不敢越雷池一步。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契根本不会管她跟谁在一起。
“没、没事了,姑娘要是想吃野味了,就、就来找我。”男人腼腆的摸摸后脑勺,将捆住的肥兔子往地上一放,连递到她手里的勇气也没有,穿着斗笠的身影转头就没入雨中。
四乔不由娇笑出声,甜甜冲着他的背影喊:“多谢大哥了!”
声音传入那人耳中,他喜得差点蹦起来,大笑着回身挥挥手,然后一溜烟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