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纵使遗忘也抵消不了曾经所受的痛。
如今的白子画处处让她,事事顺她,可他到底还是白子画不是吗?
长留上仙,仙界支柱,六界尊上,出尘绝世,无欲无情,哪怕削肉剔骨也要否认对她的爱的人,她能奢求什么?
他的爱隐忍又克制,只默默做事却从不言说,冰冷淡漠,理智绝情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不是吗?
如果天下再临浩劫,她除了自救还能期盼谁......
酸涩与悲伤抑制不住地蔓延,眼看着就要吞噬此刻难得的心喜与幸福,花千骨眉头微拧,心脏骤然传来剧痛。
她猛地睁开双眼,眼底幽光闪烁,浓郁的紫很快覆盖整个外瞳,紫金光芒闪过,空间停滞,时间停留。
花千骨皱眉推开白子画,将松散的睡衣重新系好,扶着床柱艰难起身,步履蹒跚走出了寝殿。
半盏茶后,一切恢复正常,白子画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和床边被踢乱的绣花布鞋,脑中猛然忆起那一瞬亮起的紫金光芒,顿时眼瞳一缩,拿起外衣就冲了出去。
夜色中的七杀殿寂静无比,暗沉无月的天空像极了一张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白子画在大殿各处疯狂穿梭,经过巡逻的侍卫身边时连一丝风都没带起,所有人都没看见那抹焦急闪过的白色身影。
没有,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白子画将整个七杀殿都找遍了,就连杀阡陌的寝宫都跑了一趟,却连花千骨的衣角都没看见。
他拳头紧握,脑海中设想了无数种情况却又一一推翻,熟悉的无措感与恐惧感争相袭来,手臂上已许久未有动静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皱眉拿出不归砚,心念一动瞬间回到过去,恰好看见花千骨痛苦起身的那一幕,原本好好的人儿脸色惨白,捂着心口一步一晃走出寝殿,额间尽是冷汗,他一路跟过去,看着她跌跌撞撞在蜿蜒曲折的廊下走过,最后金光一闪消失在了魔界入口外。
小骨出事了。
这样的认知让白子画脑海一片空白,随后便是无尽的后怕与恐慌,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而后迅速收起不归砚,雪色身影化作流光消失在暗沉夜色中......
心口的疼痛还在继续,花千骨强忍痛苦一路疾飞,直到距离魔界已足够远时才安心停下,她落在一个茂盛的森林中,赤脚走了好一会儿,随后躲进了山顶一个不起眼的山洞里。
一坐下她立马闭眼打坐,两手翻转结印。
长发瞬间雪白,浩荡的紫金光芒从她身上散发,将狭小的山洞瞬间点亮,随后无数光点聚集而来,水流一样汇集进她的身体。这样的过程持续到了天亮时分,黑夜过去,月亮隐匿,直到再无月华可吸收时花千骨才缓缓收势。
她的身体仍很虚弱,心脏的钝痛虽没昨夜明显但仍旧阵阵发疼。
她不知道为什么早就沉寂下来的女娲石突然震荡,导致她心痛欲死,不得不瞒着白子画偷跑出来疗伤。
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在没找到原因和解决办法之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