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揪紧被子,将平板外放音量调到最大,让视频播放的声音盖过敲门声。
手机忽然响起来。
“你要把自己饿死吗?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外面都传遍了!”
刚按下接听,姚晴担忧的声音响起:“我在门口,快开门!”
开门那一刻,姚晴散着头发,手里提着两大袋子蔬菜水果站在门口。
她霎时崩溃,用尽全力将姚晴抱住,压抑多时的眼泪瞬间汹涌。
徐孟洲被拘留这些天,姚晴就暂住在华辰公馆陪着她。实在有需要姚晴就自己下楼买东西,顺便驱赶门口那些阴魂不散的记者们。
陆堃时常发消息宽慰她,让她卸载掉微博之类的社交软件。说上面骂得难听,看了影响心情。
这几天的热搜头条,几乎都被靖州一中和新能集团占领。
靖州一中的名校形象大受损伤。官方账号虽然已经发布微博,称事件正在调查中请大家不要轻信谣言。可并没有人买账,评论区骂声一片。
而新能集团暂时没有出面回应。她只能从陆堃口中得知,受此次丑闻影响,新能集团股价大跌。
至于对此次事件更详细的讨论,她已经不忍再看了。
姚晴端着两碗面放在餐桌上,把手机从林雨山手里抽出来,“都说别看了!赶紧给你卸载……我刚做了虾仁鸡蛋面,吃一点吧。”
多亏姚晴这些日子的陪伴,林雨山才得以重新振作起来。
她一边吃面,一边仍记挂着徐孟洲。
就算最后被无罪释放,可这些日子,他所受的苦会得到弥补吗?
人们特别愿意相信那些看起来戏剧性的事件,越离谱越好。
至于被冤枉的人最后是否沉冤得雪,根本无人在意。
即便诬陷他的人居心叵测、即便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他们……
她也一定要为他做点什么。
林雨山思忖片刻,拨通陈诗怀的号码询问之前那个疑惑。
那天处理完闹事的家长后,陈诗怀就回学校上班了,林雨山特意和她约了晚上在华辰公馆见面。
陈诗怀刚进门就碰到姚晴,她试探地看向林雨山。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以听。”她说。
“好。”
三个人在客厅茶几旁围成一圈。陈诗怀将今年三月,她和徐孟洲一起将辛智母子送往医院的事情告诉了林雨山。
“辛智给徐老师发的消息明显是遗言。可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母亲也失去意识倒地不醒了,这就很奇怪。”
陈诗怀皱眉,眼神闪烁着:“当时我把辛智和他母亲送上车的时候,徐老师留在屋子里一直没出来,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才慌忙站起来。那个样子,好像是在捡什么东西似的。”
“而且,在医院里,他也只是让我陪床,医生过来的时候他还把医生拉到一边说话,说完立刻就叫我回去了。我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可徐老师平时是那么稳重的人,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那天你是几点离开医院的?”林雨山问。
“大概晚上十点。”
林雨山脑海里闪回过无数画面,终于锁定了三月的一个晚上。
她依稀记得,那晚徐孟洲很罕见地进门时没有同她打招呼,也没有在玄关脱衣服放包,而是径自回卧室呆了很久才出来。
没有换衣服……
卧室……
紧抿的唇忽然放松,她猛地抬头。
“能一起帮我找个东西吗?”
三人在徐孟洲的卧室里仔细翻找着,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这是……”姚晴率先停下动作。
其余两人立刻凑过来。
书桌下方靠近墙根处,一个用来买菜的白色塑料袋团成一小团,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包裹着一个小玻璃瓶。
姚晴刚要解开塑料袋,陈诗怀连忙阻止她。
“别碰,可能有毒。”
姚晴吓得立刻扔在地上,好在里面的玻璃瓶没破。
林雨山一阵心悸,眼前都是黑的,好一会才缓过来,问:“所以你怀疑那天的意外,是辛智故意用药毒杀自己和母亲是吗……”
陈诗怀颔首:“至于徐老师为什么要带回来,只能等他出来再问他了……可辛智害徐老师的动机是什么,我实在想不到。”
陈诗怀继续说:“对了,你们那张照片就是他拍到的。说来也巧,辛智和你们一样都是靖州大学的,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他。”
“有照片吗?”姚晴眼神亮了起来。
“有,”陈诗怀拿出手机划动两下,递到两人面前。
“这不是那个谁吗?那个打篮球的大一学弟!我印象可深刻了!”姚晴手肘戳了戳林雨山,惊呼道:“你还给他递了一包纸擦血,还记得吗?”
林雨山只看了一眼照片,便扭头紧紧盯着那个玻璃瓶,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把这瓶东西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