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言澈又不许她们过多管束着沈千月,让她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大抵在他看来,只要吃好睡好,腹中胎儿才不会闹腾沈千月。
他又去了趟织造司,挑选了最好的布料着人缝制嫁衣。
他想着,待沈千月生产完,调养生息后,便能予她一场婚礼了。
过往种种,他都不想去计较了。
往后便守着沈千月,守着他们的孩子过一辈子便好。
便是这样的愿望,终究会成空罢了。
他现在只要一忙完手头的事情,便马不停蹄赶来昭和殿,但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在睡着。
偶尔醒来就雕刻裴言澈,但雕的实在太丑,窗轩处摆放了许多木雕,都是她的失败品。
似自她怀孕后,裴言澈就恨不得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哪怕睡着,他也得守着。
“公主今日弄的,又是些什么小玩意儿?”
她居然开始拿针线了。
“织造司送来的布料,原是白芷讨来做小衣裳的,我瞧着好多边角料,所以想试着能否做个香囊出来。”
“做香囊?”
“嗯,听闻民间女子,都会给自己的夫郎做。”
他心忽而一软:“所以公主的香囊,是做给我的吗?”
夫郎……
原来他也能过上寻常人的生活,那一点零星的烟火气凑在一起,渐渐地侵蚀着他的心。
让他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
“算是吧。”
“那公主这是绣的什么?”裴言澈指着香囊上那两坨五颜六色的东西问。
沈千月脸色一黑:“这是鸳鸯,你瞧不出来吗?”
“这是鸳鸯?”
随即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公主说的极是,这鸳鸯……倒是格外圆润可爱。”
他甚至没瞧出来那是动物,便说出了这般违心的话。
她绣了一会儿,渐渐的就没了力气,随着月份增大,她肚子也越来越大,人也跟着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
往往一日三餐顶多吃两口,裴言澈瞧在眼里,心却是一天比一天沉了下去。
完全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和激动。
“国君,公主腹中胎儿一日比一日凶猛,在这样下去,只怕是到了临产之际,公主的身子会承受不住的。”
“胎儿在母体中本就是寄生的关系,它们会通过不断汲取母体营养来生长发育,知道降生那天才会停止。”
“但公主体寒,本就是不易怀孕的,而今这怀上了……”
医官没有继续说下去,却是满脸愁容,是个人也能看出来了。
“那可有什么法子?”
医官摇了摇头,裴言澈的心猛然一沉,浑身冰冷。
“若是……不要那两个孩子呢?”
“或者只留一个,会如何?”
他 喉咙有些发紧,酸涩的情绪涌上喉头,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拽住了一样,连呼吸都是疼的。
医官心里一紧,却也知晓他是想要留住沈千月的命。
便道:“胎儿月份已大,还有不足两月就要生产,若此时脱离母体,只会让公主更加危险。”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