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娘娘已经在里头了。这事儿——唉!”苏培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余答应与欣常在、孙常在、淳常在在长街上发生激烈冲突的事告诉了皇后。
皇后疑惑道:“可本宫一路过来,怎么听说的是,有人要杀人?”
苏培盛沉默了一下,忍住笑意道:“这是孙常在和淳常在受惊吓过重,胡乱喊出来的。”
若不是当街大喊杀人,甚至都惊动了宝华殿里的喇嘛,已经从长街巡逻过的侍卫队怎么可能这么快掉头赶过来?苏培盛又觉得好笑,又觉得两位常在这惊人的举动实在是妙。
华妃可不觉得妙。妙什么?两个嫔妃,在宫里嚷嚷杀人,简直是把皇室的脸面都丢尽了!
皇后大步走进来,听见华妃这样义愤填膺地指责,插嘴道:“臣妾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皇帝头疼地按着太阳穴,说,“后宫的事本不该朕管,但此事声响太大,已经打扰了太后,朕不能轻易放过。”
听完当时在场未曾动手过的太监的禀报,以及侍卫的补充后,华妃忙道:“皇上不必烦恼,这事很简单,余答应冒犯宫规,应当罚俸三个月,闭门思过;孙常在挑唆淳常在,当街喧闹,惊扰太后,也应罚俸三个月,闭门思过;欣常在未能约束好宫人,以至于惊扰御马,罚俸一个月;淳常在就闭门思过好了。至于那些动手的奴才,该打的打,该罚的罚就是了。”
这什么狗比惩罚措施?让我一个受害者跟嫌疑犯同享一个惩罚措施?!孙妙青跪在地上,真恨不得一个青蛙跳起暴揍华妃一顿,让她当场痛的哇哇大叫,也罚俸三个月闭门思过去。
皇后笑道:“妹妹这罚得不公平吧?”
华妃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低头玩弄着镶嵌了珍珠宝石的护甲:“事态严峻,本就应该重罚,才能让她们长长记性,以儆效尤。”
“可是若非余答应要先捆欣常在等人去慎刑司受刑,孙常在和淳常在又怎么会在慌乱之中失态呢?”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华妃,心道,你会避重就轻,把余答应以下犯上的重罪轻描淡写地说成是冒犯宫规,难道本宫就不会?即便孙常在二人言过其实又如何?根源不还在余答应身上?
华妃要保住余答应,本宫偏不让她得偿所愿。皇后转身向皇上说:“孙常在和淳常在本就年轻,遭遇这样的事,唯有欣常在可以安抚她们。偏偏欣常在又遭奴才欺辱,她们两个怎能不惊惶失措?臣妾想,与其重重责罚,让她们再度惶恐难安,不如宽恕,让她们沐浴君恩,心有慰藉。”
华妃不服气地辩驳:“难道她们语出惊人,打扰太后休息就可以轻易放过吗?”
“这整件事又是缘何而起?”皇后决心不能让华妃在这件事占上风,“灯笼失火本是意外,已有太监承认了当时御马并没有出现太大动乱,余答应分明是借端生事,惹出大祸。华妃,你可不能是非不辨啊。”
一句是非不辨把华妃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她愤恨地瞪了跪在地上求饶的余莺儿一眼,恨她这样猖狂,居然公然捆绑嫔妃,以至于让自己丢了脸面。
皇后笑了笑,同皇上商量:“皇上,臣妾觉得孙常在和淳常在虽然言语有过,却不是大错,不如原谅,让她们回去好生反省就是,罚俸就不必了。欣常在却应该加以安抚,免得让宫里老人寒心。至于妙音娘子......”
“哪里来的妙音娘子?”皇帝抬起头,厌倦地看了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余莺儿,“不配这个称号。”
皇后从容不迫地接话:“那就褫夺余答应这个封号,再按华妃妹妹的意思,罚俸三个月,再闭门思过半个月吧。”
华妃心里想给皇后一巴掌。